她前行,她如今怕就是雪山上的一具冻尸。
“不能睡啊,庄主,您千万不能睡过去……”晚芽一遍遍在她耳畔重复,迫使她保持清醒。
可是安酒酒身上还带着伤,殷红的血从她脚下流淌出一道蜿蜒的曲线,在苍白的大地上触目惊心,又很快被冰雪覆盖。
“晚芽,不必管我,你走。”安酒酒绵软的声音透出无力,命令却坚定果决。
“不可!”晚芽拒绝道,她拼劲全力将安酒酒从雪崩中刨出,拖着她行走了两天两夜,援救的人应该就在前方,她始终不曾放弃希望。
安酒酒抬眸,如扇般的羽睫上覆满霜花,可双目所及之处却只有模糊的灰白。
她什么都看不见,直至依稀听到踏着冰湖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晚芽突然惊呼:“来了!他们来了!庄主,我们有救了!”
“是妄之吗?”安酒酒急问。
“是……”未曾听到晚芽说完,倏地一声利箭铮铮划破苍穹,耳侧寒意比风雪更甚,安酒酒不及反应,就因晚芽的跌倒与她一道滚落了好几丈远。
晚芽中箭!
安酒酒忍着剧痛从雪中爬起,伸出双臂在昏暗中四处摸索,直至抓到一只纤细而剧颤的手,忙紧紧握住:“晚芽!是谁?谁伤了你?”
“是他……是……”晚芽的手突然从安酒酒怀中抽离,她似乎正被人强行拽走,安酒酒扑了个空,只听到风雪中晚芽的声音越来越远,“庄主,离开他……离开他……”
“晚芽!”安酒酒大呼,陡然睁眼,自己却置身于温软的床榻,窗外阳光和煦,屋内檀香萦绕,一切都极为安好,方才不过是场噩梦。
然而蔓延着周身的冰冷却如此真实,晚芽在梦中为谁所伤?她拼命让自己离开的人又是谁?
安酒酒坐起身来,梦境里的一切反而随着她的清醒越来越模糊,直至锦缎帷幔被人从外掀开,侍女八喜端着盘瓜子嬉皮笑脸地凑近来:“庄主,你醒啦?”
胖嘟嘟的八喜毫不客气地往她床尾一坐,震得整张床都颠了好几下差点散架。
被她这一闹腾,安酒酒方才的梦境竟再也想不起来丝毫,只听八喜歪着脑袋与她八卦:“今早,京州出大事啦!”
今早,京州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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