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许久的沉默。
柳玉茹松开了抱着顾九思的手，这一刻她好像真的得到了解脱，可又好像还被困在自己的独角戏里。
“对不起。”
良久，顾九思说。
柳玉茹喉咙满是涩意，她强扯一笑。
“不要说对不起，这八年里，你对我很好，你也是时候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顾九思神色温柔：“你也是，早点找个爱你的人。”
爱你的人。
柳玉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一阵沉默后。
“我生日很快就要到了，能陪我过完最后一个生日，再离婚吗？”
顾九思没有理由拒绝。
早上，一切如旧。
顾九思吃过早饭就又去了学校，而柳玉茹也去了幼儿园。
幼儿园和淮海大学是背道而驰的两条路。
就如同两人的婚姻也是走着相反的方向。
办公室里。
同事秦雪见柳玉茹回来，不由问。
“叔叔阿姨的事处理好了吗？”
柳玉茹摇头，看似轻松：“他们离婚证都拿到手了。”
“唉，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就非要离婚呢？将就过不好吗？”秦雪叹气，而后埋头准备教案。
柳玉茹则是一阵失神。
她想起回去时，母亲坐在屋内说的话。
“妈这半辈子都给了你和你爸，就自私这一回，你看行吗？！”
柳玉茹喉咙发堵，忽然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一点都没有看清，她没发现母亲生活的不幸福，也没发现自己的婚姻也充斥着很多问题。
这一天，她都心不在焉。
晚上，把一个个活泼的孩子送到家长手中后。
独自走回家。
站在空旷的家门口，她忽然不想进去。
柳玉茹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到了淮海大学。
今天晚上，顾九思有一场公开课。
柳玉茹单薄瘦弱的身影坐在了满是人潮的课堂上，一眼就看到了讲台上，意气风发，一身白色衬衫的顾九思。
他戴着金丝眼镜，举手投足都是矜贵。
“顾老师好帅呀。”
“也不知道他结婚了没有。”
前排座位上几个女生小声讨论着。
其中有一个人忽然出声：“顾老师有老婆，不过是形婚！”
形婚二字像是一块石头一瞬间砸向柳玉茹。
后面几个小女生的讨论她已经听不清，只是失神的望着顾九思。
这一刻，从小到大做的梦在她脑海中一点点浮现。
梦里，她和顾先生相识了九世。
“谢谢观看。”
随着荧幕上最后四字浮现，这趟公开课结束。
柳玉茹正要起身和顾九思一起回家，然而这时却看前排一个女孩子走到了顾九思的身边。
两人一同走出教室。
柳玉茹怔在原地良久。
她不知道是怎么走出的学校，刚到门口，她又看到了顾九思的车。
顾九思正准备上车，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飘雪中的柳玉茹。
这一刻白雪落满头，仿佛白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