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老了,潘秀兰眼里浮出了浓重的哀愁,我好像已经过完了自己多半生的日子,就要……
王小羊诧异地看着她,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果敢刚强的女子居然又暴露出她遮盖着的另一面,哀怨、颓唐、忧郁,这些看起来与她绝不相干的东西原来就潜伏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只是不轻易让它们浮出表面获得支配权罢了。这一刻,王小羊强烈地感觉到,在他离开家乡两年多的日子里,这个叫潘秀兰的女人一定经历了许多可怕的事情,不然,她又怎么能由昔日的单纯变成现在的复杂呢?
呵呵,潘秀兰忽然笑起来,甩一下耳边的短发,眼里的哀愁立刻消失了踪影,没什么,我们就活在这场战争中,还能始终保持不变,那才叫不可思议呢。
王小羊呆呆地看着她,一时有些跟不上她情绪的变化。
潘秀兰又对他说,我看你倒是没有什么改变?她已经忘了刚才说他“变了”的话。
王小羊不得不承认,与肖力贵、潘秀兰他们比起来,自己的确没有多少变化,也就是说,在这场战争中,自己还没有尝到它真正的残酷和可怕,再换一种说法,自己还没有被这场战争变得老去……。这样一想,他就有了一种羞愧的感觉,好像自己占了什么便宜似的。
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聊天的时候,一个短粗的汉子正在走进院门,朝他们所在的堂屋里走来。这是潘秀兰早就定了婚约的男人,叫耿大壮,也是这个村里的人。
耿大壮探头探脑地走进来。王小羊先看见了他,有些愣怔,很快便反应过来,迎上去和他打招呼,大壮,你来了……
耿大壮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到潘秀兰面前说,昨天我给你说的话,你别是忘了吧?
什么话?潘秀兰冷淡地说。
咦?耿大壮有些不高兴,你还真是忘了,不是让你到我家……。说到这里,他掉头看了王小羊一眼,收住嘴不说了。
王小羊知道他在说自己不便于听的话,赶紧朝他们笑笑说,你们说话,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啊。说着,就朝门外走去。
小羊,潘秀兰又喊住了他,我说的话你可要记着啊。
王小羊感觉到她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