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蹙起眉,目光再扫去月洞门,问:“是哪家公子,可是迷路了?”
长衣玉立的男子垂着眼,并不作声。
“你到此何事?”蕴徵扬起下巴,萌生了些警惕。
又一片沉默。
准确来说,这人看起来是压根儿不打算搭理她,且眼神一直盯着她的酒坛子。从没被如此对待过的蕴徵不禁躁从中来:“你不仅不答话,还暗中窥我?好没教养!”
“窥了又如何?”他问,却又不像在问。目光丝毫不躲,将蕴徵打量了个透。
“不如何,只是玉霄园里没什么人烟,出去别说见过我,不然会嫁不出去。”蕴徵换上一副威胁的笑。她平时待人并不是这样的态度。只是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既不笑,也就不必以礼相待了。
一副嘲笑的神色,“那我若说出去呢?”他好像并不在意自己这未出阁的名声,问得漫不经心,语气淡淡,“你会‘娶’了我吗?”
蕴徵没听出这话的深意,只哼笑一声,对这赤裸裸的挑衅毫不示弱:“也不是不行。”
“你要考虑什么呢?”
蕴徵皱起眉,心想中京竟然还有这么僭越少教的男子,一点也不矜持。好在看来这人并不认识自己,她便突然就起了玩心,一字一顿,勾着同样挑衅的笑:“我住清悦楼,不怕你就来。”
清悦楼可是中京有名的销金窟,不知折损了多少良家男子。
对方不再言语。
蕴徵心情大好,正欲离开,一道恭敬的声音忽从老梅树后传来:“少主且慢!”她望过去,一个褐色身影快步而来,是思谯。
思谯站定,拱手见礼。
“不必客气,什么事?”
思谯依旧低声:“殿下找您。”
蕴徵点点头:“知道了,这就去。”
只是再一回头,身后哪还有人影,小公子多半是吓得早脚底抹油一溜烟走了。蕴徵忽地泄下气,对自己不受控的欺人太甚报以一个无奈的笑。
“您看。”思谯突然道,她随思谯的指引看向那块生着青苔的石板路。
那人刚站着的地上静静躺着一段拇指长的玉竹挂件,蕴徵走过去拾起来,成色极好,触手温润,雕刻也精细,看起来就像是出自名家的产物。
只是这人跑的也太快了,这叫她还给谁去?
她随思谯悻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