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胆怯的样子，让人不禁也松了几分戒心。
一盏茶功夫后，一个焕然一新的单先生出现在了二人面前，不敬模样敬衣裳这话看来也不虚，虽只是着的旧衣，但此时的单秋石俨然洗脱了几分穷酸气，容貌身形也丝毫不逊于各家公子。
“沈夫人厚赏，小生愧不敢当，只能倾尽所能将小生所学献与夫人，望能略回报一二。”
“先生言重了。既已妥当，那便开始授业吧。不知今日所学内容为何？”
“小生听闻夫人曾学过丹青，想先看看夫人已有的进度，仙佛鬼神、人物传写、山水林石、花竹翎毛、畜兽虫鱼、屋木舟车、蔬果药草、小景杂画这八大门类，不知道夫人习得多少？”
“幼年光景的事了，只学了点花鸟虫鱼，况且就一个门类也还有钩勒、设色、水墨等不同技法，设色也还有金碧、青绿，没骨、泼彩、淡彩、浅绛等几种之分，既是这样大的体系，就请先生从头教起吧。”
“沈夫人能有如此理解，说明是诚意用过心的，小生也不敢怠慢，那就如沈夫人所言，咱们今天先讲最基础的人物传写，即以人物形象为主体的绘画之通称。我朝的人物画，历史悠久，商、周时期就已有壁画传世。人物传写，可谓是丹青中的第一大科，出现较山水画、花鸟画等为早；大体分为道释画、仕女画、肖像画、风俗画、历史故事画等。力求人物个性刻画得逼真传神，气韵生动、形神兼备。其传神之法，常把对人物性格的表现，寓于环境、气氛、身段和一颦一动的渲染之中……”
在这一段详实、舒缓的讲解中，穆兰心似乎已经完全忘了眼前这人此前羞涩、笨拙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他沉醉而骄傲的眼神，以及昂起的头上明润光洁的脸庞。他一边踱着步子，一边用极自信的声音讲着这一件或许是他唯一擅长也钟爱的事。穆兰心在一旁听着，耳朵里似乎已装不进舒云的磨墨声，和外面树叶的沙沙声，鸟儿的鸣叫声。
往后很长一段时间，这样的授课成为了穆兰心在沈府的沉闷生活里唯一的亮色。单秋石从不缺席或迟到，风里风来雨里雨去，日子就在两人的笔下无声无息地流过，渐远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