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了”,我可不想再吃她到处求神问药找来的偏方了,比起她的迷信,我宁愿相信“科学”,尽管科学也治不好我的病。
姐姐端出第一碗饭到我面前,是乌龙头打卤面,多么熟悉的饭食啊。面条自然是妈妈手擀的,虽然她已经佝偻着背,手指也变形了,眼睛也花了,但还是能凭感觉切出挂面一样细、一样匀的面条。我们总劝她再不要手擀面了,买面条又便宜又省事,她总说“只要还有一口气能干动,我还愿意干活呢”。等我理所当然地大口吃着,才发现妈妈、姐姐才端上饭碗,我想发火责怪他们为什么不先吃,非要饿着等我到这会,但看着他们自然的表情洋溢着欢聚的喜悦,我就着面条,咽下了我的怨言。
放下饭碗,妈妈坐到我跟前,费力把椅子挪近些,她怕我听不清,劈头第一句话就说“我要回去哩,回乡里去”,有点讨好的样子,像个孩子在央求我的同意。妈妈老了,凡事自己做不了主,有想法还要说服儿女们大家同意,尽管有时孩子也是为了她好而劝阻,光说要回乡下去住已经说起好多次了。我说“你现在年龄这么大了,腿脚不好走路都摇摇晃晃,老院子的台阶你上去都费事,自来水也不方便,那么大院子你一个人住多害怕啊”,妈妈露出很坚强的神情说“咦,我一个老太婆怕啥呢,我不害怕!”听着她轻描淡写的话,我心里却像堵着一块沉重的石头,我们兄弟姐妹七个,却让一个老人独居不是个办法呀。我小心问妈妈“那再不去弟弟家了吗?”她顿了半天,叹了口气,“我再不去看那眼色了,我这么老的人看眼色干啥呢。我做的饭人家不吃,你弟媳老在外面买着吃,你弟弟对我说话口气也不好,媳妇能好吗”,说完这话,眼泪从她虽然苍老却依然明澈的眼里渗出来,我伸出手,默默擦去她脸上褶皱里的泪水。看来这次她是真的伤心了,那弟弟家不去了,就在姐姐家好好住着,等天气好了再说吧,今年天气不正常,时冷时热,乡下院子凉,万一感冒了咋办呢?你住在城里大家看望照顾也方便啊。妈妈只说“咦——我还是回去吧,在这我心急得很呀”,义无反顾的样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