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夜,子时。
大雪渐停,院子外的喧嚣渐渐淡去,这偌大的竹园,依旧冷清。
桌上的晚膳热了又热,早已凉透。
沈月西坐在圆桌旁,看着自己亲自下厨精心准备的饭菜,眸子有些空洞。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房门被推开,顾云深披着一身寒意进了屋。
瞬间卷入的风雪,令沈月西原本羸弱的身体承受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
顾云深皱眉,看了看她,又看了眼桌子上的菜肴,“怎么还没休息?”
“想同你一起过小年。”
沈月西压住胸口不适,起身走过去正要褪下他的披风。
不料顾云深闪身躲过,将她的手甩开。
“别碰我!”
沈月西眼眸一缩。
她竟忘了,成亲三载,他最是厌恶她的触碰!
“我只是想……咳……帮你拍去身上积雪。”
她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顾云深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沈月西,退开两步,一言不发转身往侧室走去。
袖口处一抹干涸的血迹,被他悄然卷起。
房间内恢复了安静。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沈月西脑海中不停翻滚着自己被甩开的一幕。
三年来,日日如此。
心头渐渐哽痛。
半晌后,顾云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随口说了句“早点歇息”,便越过她就朝着外面走去。
“夫君。”沈月西连忙开口叫住他,几番忐忑后才鼓足勇气问道,“半月后是我家人的祭日,夫君可否陪我一同回永州祭拜?”
顾云深蹙紧眉:“我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
心底像是有什么裂开,跟着泛起一抹绝望。她暗暗吸了口气,这才压下胸口哽痛,“我知道你忙,但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顾云深转身,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满是不解,“什么意思?”
沈月西垂眸,盖住眼底苦涩。
三年前,父亲含冤入狱,沈家满门获罪。
官兵破门而入之日,母亲将她推出门。
让她携带信物,到了锦州,求顾云深庇护。
当时的顾云深,已是锦衣卫指挥使,圣眷正浓,据说圣上还有意赐婚于公主。
可他却接下信物,依诺娶了她。
不顾母亲阻拦,不畏世人眼光,救她于危难之间。
自此,他就成了沈月西心底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