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小心谨慎,每一步都像是经过计算,生怕声音太大惊扰了谁。
男人旁边的女人脚步声轻盈稳健,下脚应该提过气,可见会武功,如扁舟行于巨河却无惧风浪,想必是步步为营极其自信的人。
比起前两人,秦无衣对走在最后那个女人的脚步声更有兴趣。
那脚步声不紧不慢,却威仪自现,每一步,仿佛都能碎裂山河。
秦无衣不在乎来的是谁,他只想找个人说说话,自从唐高宗驾崩前大赦天下,这暗无天日的大理寺狱,就只剩下他和绿豆,每天秦无衣都喋喋不休,和绿豆讲述长安城里的事,以此消磨时间。
不过,绿豆从来都没回应过他。
因为绿豆是一只眼睛只有绿豆大小的仓鼠。
秦无衣穿上霉臭的皮袄,身子暖和了不少。
脚步声越来越近,昏暗的油灯下,秦无衣终于看见停在门口的三人。
因为逆光,并未看见来人的长相。
只见前面的男人双腿一曲,跪在地上,动作娴熟,一气呵成,好似他最擅长的就是下跪。
年轻的那个女子,素风逾迈,清辉益远,神态谦恭静立一侧。
后面的女人缓缓上前,长袍一挥,正襟危坐于跪地男人的背上。
斗篷压的很低,完全看不见她的脸,被拉长了的影子,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秦无衣笼罩其中。
秦无衣来回打量三人片刻,拔了一根干草叼在嘴角:“宫里的人?”
对面三人没有回应。
秦无衣并不介意,和绿豆在一起时间长了,他早习惯了自言自语。
干脆一边用残羹冷炙喂绿豆,一边继续言道,
“这场雪下了两天,长安城内积雪少说有五寸之深,你足下宝相花纹云头鞋却未见雪泥,想必是乘车到此,唐律夜禁甚严,此刻各坊大门已闭,禁绝人行,金吾卫夜巡至五更,若有犯夜者,牢狱三年或流放两千里,你们竟然可以驾车,长驱直入无人阻拦,可见身份非同一般。
这里是大理寺狱的死牢,提审囚犯需大理寺卿掌印,入夜后外面狱卒尽撤,大理寺卿官拜三品,他也没胆子擅自调离狱吏,如此看来……你的官职要比大理寺卿高得多。
还有,地上跪着的人,他面光无须,手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