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依旧是一派闲然。仿佛他置身的不是刑场,而是赏花邀月的酒楼。
来人俯低身子,在他耳边轻语。
清冷的嘴角露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有意思。”眼光不动声色的缓缓移至刑场百米开外的林陌间。
那林陌被一大片蜿蜒曲虬的树木掩覆,一辆陈旧破败的马车隐于其间,在三月的寒风中簌簌颤抖。
从刑台上望过去,有树木的掩盖,并看不清什么,男子却准确的捕捉到了马车停靠的位置。
立于锦衣男子身侧的黑衣人谨慎的开口:“王爷,您的意思是?”
“查。”
“是。”来人躬身退了下去。
“慢着,不要打草惊蛇。”悠然开口,垂眸,又端起案几上的茶呷了口。
“是。”
缓缓掀开眼帘,看向刑台上跪在寒风中,一身灰布囚衣,背脊挺得笔直,依旧一身傲骨的沈傲。
看来,沈将军还有事是他所不知道的啊。只听闻他膝下有二子,次子逃脱,未曾听说还有其他女眷。
阵阵擂鼓声响伴着寒风呼号,卷过偌大的刑场,显得尤为沉凉。
百姓听闻鼓声,哭喊声夹着三月的凉意更加凄厉,三月的寒风似又骤凉了几分。
监斩官看着跪在刑台上的三朝元老,依然英眉朗目,正气凛然。蹙眉摇头微叹,这么急着处决他,都不愿押回朝堂,等到秋后,是怕节外生枝。
一家老小就这么断送在奸人之手,可悲可叹。幸闻,将军次子有幸得以逃脱,希望还能保有这一条血脉。
号角声响,“午时已到,行刑——”。
天空霎时飞雪纷落。这本该是阳春三月,却漫天飞雪,天都显异态。
监斩官看了看天空,转身对着刑台左侧坐着的男子,毕恭毕敬的一揖:“璟王,时辰已到。”
男子悠然起身,袍袖轻挥,双手缓缓背于身后,点了点头,幽深的凤眸映着漫天飞雪,让这两潭漆黑冷了几分。
监斩官转身面对刑台,拿起签令牌,闭眼扔下……
牌落,刀起,刀落,血溅,染红了半空的雪花,喷洒在刑台,染血的雪花凄然覆落在刑台的鲜血上,冰凝的红拖着它残破的身躯隐没在鲜血中……
林陌间,马车上本被掀开的蓝底白印花布帘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