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说完,她猛地翻过身子,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沈延风慌得用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沈安歌望着被风吹动的床幔,只觉连睁眼都分外艰难。
忽然,门被猛然推开。
沈母踉跄着走了进来,她发髻凌乱,绛紫上的袄上满是雪和污泥。
她红着眼,看着床榻上气息奄奄的人:“安歌,娘来了。”
沈安歌目光一怔,用尽所有力气朝沈母伸出手:“娘……”
可就在沈母即将握住时,纤弱的手臂陡然垂落,而那双曾噙满笑意的眼睛却难闭合。
“安歌——!”
夜风带着悲鸣吹过,来到了正月十八。
百姓们听说今日将军府娶亲,不仅没出来看热闹,反而家家闭户。
往日熙攘的街道也变得分外冷清。
沈延风将身穿凤冠霞帔的沈安歌轻轻放进棺内,颤抖的手拂过她鬓角:“安歌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慕丞相站在一旁垂泪,整个人又苍老了许多。
沈延风先差人去了将军府告知沈安歌殁了的消息,而后和慕丞相一同盖了棺。
“奏乐!”
一声高呵后,唢呐声响彻云霄。
将军府。
一袭婚服的裴羽廷面露倦容,冷毅的脸上不见半点喜色。
近一月没有沈安歌的消息,她到底怎么样了……
他攥着拳,几番思量后突然扯下胸前的红花,大步朝府外走去。
沈安歌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娶亲的事,难道她真的不在乎两人这么多年的情意了吗?
裴羽廷不知答案,便想要去问。
可刚走到府门外,就见沈府的一个小厮跑过来。
瞧见他行了一礼:“将军,小的奉少爷之命来传话,安歌小姐已于昨夜子时殁了。”
闻言,裴羽廷瞳孔骤然紧缩:“你说什么?”
不等他答,忽然一阵喜乐传来。
裴羽廷抬眼望去,只见长街上,一列身穿红衣的队伍浩浩荡荡走来。
而沈延风一身素袍走在前头,边走边撒着纸钱。
裴羽廷僵在原地,一种莫名的慌乱在心中漫延。
待那群人走进,他才看这些人抬的根本不是花轿,而是贴着白色囍字的黑棺。
在裴羽廷惊愕的目光下,黑棺缓缓停落在府门外。
沈延风站在棺旁,满是血丝的眼中透着几分颓然。
“裴将军,我带丞相之女安歌,前来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