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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晚,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也许是,什么也没有想,就这样恍恍惚惚而过。
我踉跄起身,走出了府门,平日里惯是众星捧月的我,竟也会有一路畅行无阻的一天。府里没有一个人发现我的离开。
外面可真热闹啊,张灯结彩的,这是一个火红的世界,喧闹地我什么也听不见,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路上的人熙熙攘攘去,又熙熙攘攘来,可一切与我何干?
我在一个小台前停下,那里围满了人,生意比寻常好很多,中间,一桌一椅一人一抚尺,是有人在说书,内容正是父亲舍生忘死,马革裹尸的故事,场下喝彩连连,人人热血沸腾,面如枣色,我是那样的格格不入,竟是听着听着暗暗垂泪了,我暗笑没出息……
我用手背抹眼泪,准备起身离来,那边的人群骤然间骚动了起来,不约而同地开始让开了一条道,我抬头,朝着声响望去,一辆马车缓缓驶过,照着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的规格,这三马驾车不过是个大夫,不足为奇,且这马车也过于简陋了些,无雕花,帘子簇新,但料子委实是差强人意了,不过是寻常的练,那些百姓看到的自不是这些,而是前后那浩浩荡荡的护送队伍,猜想着来人不一般的身份,“低调游街”的目的,不过他们大约该失望了。
车上的旗徽是黑色流火,父亲曾告诉过我,这是东巿皇室的标志,那他……看此番境地,该是质子入京了。
马车的帘子被风掀起,只一眼,我便看清了里面的人,隔得很远,但我好像真的就看清了少年那对眼睛一般,黑黝黝的,像是古潭微波,终于,我在这一方喜气洋洋的天地里,寻了一个同是失意的人,这样的幸灾乐祸让我开始鄙夷自己。
也许就是自那时起,我开始去看别人的眼睛。
后来的事情,就没有后来了……
我是在另一个地方醒来的,我回府去,已是深夜,作为王府的主人却被忘记甚至于锁在了门外一整夜,我爬不上围墙,在外一晚,大病一场,被第二日来宣旨的公公看见了,禀明了陛下,我便进了宫,以公主之名……
我的侯门生活便就此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