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脚步声都未听到。
直到这阵痛过去，她睁眼，才看到镜中映出的人。
看清面容，顾鸾慌乱地将衣衫合起，起身行礼：“见过主子。”
楚稷扫了眼妆台上未合盖的药瓶：“伤如何了？”
顾鸾抿唇，谎说：“已无大碍。”
楚稷的眼底闪过什么，也不戳破。
他坐在椅子上，手指轻敲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沉默在屋内蔓延，气氛慢慢压抑起来。
顾鸾踟躇了下，开口：“主子来可是有事吩咐？”
指敲声一顿，楚稷的声音响起：“今日起，你的面具不准再摘下。”
他的声音透着冷。
顾鸾怔怔的看着他，不明所以：“为何？”
她压着心里的情绪，轻声问。
可楚稷只是说：“你只需听令。”
听到这话，顾鸾的心一沉再沉：“若我不呢？”
楚稷的眼神瞬间薄凉：“那我就让你这面具永远都摘不下来。”
顾鸾身体一僵。
楚稷的神情掩在烛火中瞧不真切，顾鸾却还是望着。
许久，才哑声开口：“顾鸾跟了主子十二年从未违命，便是主子要我去死也心甘情愿。可如今，顾鸾就只问主子一个问题，我究竟是不是当年大理寺卿府走失的女儿？”
闻言，楚稷的眼神一冷：“不是。”
他否认的干脆。
顾鸾望着这样的他，只觉心像沉入了冰冷的湖底。
“如果我真的不戴上面具，你是否真的会那般对我？”她半垂着头，继续问。
“是。”楚稷站起身，“明日起，阿瑶入主中宫，你搬回王府。”
他扔下这句话，起身就走。
顾鸾看着楚稷渐行渐远，慢慢融入黑夜中的背影，恍然明白。
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十二年前，他于肮脏市井朝她伸出手，如同一束光，给她救赎。
但从十年前开始，她于他而言，就只剩替身二字！
秋络瑶不在时，她就留下，秋络瑶在时，她便消失。
风遇山止，船靠岸停。
她和楚稷这十余年的纠缠，也该结束了。
顾鸾转过身，看着放在妆台上的面具，走过去将其拿了起来。
她指腹一点点抚过上面的纹路，深深浅浅。
就如同自己陪楚稷这十二年，起起落落。
烛光下，金色面具反着光。
顾鸾看着，随即扬手，将它抛进了燃着的炭炉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