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屋坐下。
他悉心摆好桌椅，摆好皮影布架后，手持人偶蹲了下来。
“昭儿，这是南哥哥为你准备的生辰礼。”
烛光摇曳，顾南封眉如墨画，眸光璀璨。
他清了清嗓子，手持绳弦摆弄人偶。
“初见绿罗裙，相识青竹笛，竹亭遥相顾，一见误终生。”
“宫墙绿柳复相思，执手半生共白首。”
皮影布上，一男一女两个人偶相依相偎，互诉衷肠。
顾南封蹲在后方，俊朗容颜透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专注。
绮烟静静看着他，又将视线转落到人偶之上。
男子人偶与他相似，女子人偶也与她极为相像。
所以，顾南封满心满眼的昭儿，会是她么？
下一瞬，绮烟就自我否定。
她与顾南封的初遇，是一袭红衣。
她会起舞弄清影，却不会吹笛。
他们从未一起去过竹亭。
蓦地，绮烟心中荒谬的残念再次碎裂。
翻涌的苦涩伴着胸口的疼痛反复交织，让她无所适从。
“昭儿，好看吗？”
顾南封走了过来，温和脸庞上满是渴望被认可的眼神。
绮烟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若她是昭儿，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可惜她不是，从来都不是。
“梨苑的姑娘，可是竹亭的昭儿？”绮烟喃喃问道。
顾南封微微一怔，随即将她的手包裹入掌心。
“傻瓜，这南王府只有你一个昭儿。”他郑重道，字字肺腑。
听着他所言，绮烟反应过来那梨苑新进来的姑娘，不过是新的影子。
一个又一个影子，前赴后继。
除了她郁郁寡欢，每一个都乐在其中。
绮烟将手从顾南封掌心抽离，起身在书桌前拿起和离之信，递给了他。
看着信封上刺目的字眼，顾南封瞳孔微缩。
“昭儿，你还是要离开我。”
蓦地，绮烟觉得可笑。
信上清清楚楚写着绮烟二字，他脱口唤出的却依旧是昭儿。
看着他眸底的情意，绮烟心中明白。
他这些年的深情从未有假，可她的半生凄苦也锥心刻骨。
她无恨无怨。
只求绮烟二字能在这个男人心底微微留下一丝痕迹。
绮烟敛去所有情愫，神色沉寂如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一字一顿道：“民女绮烟，愿王爷早日和昭儿姑娘共结连理赴白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