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一个劲地在叨唠一路上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那句话:“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听到沈所长给我打的电话,我就是不相信,怎么会呢?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不可能吧?”没完没了地说了一遍又一遍。
这也难怪,当了十二年的治保主任,他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
陆栋梁措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倒是村长陆仰福显得镇静些。“慧妹,我正想告诉你,早晨我到山上来挖麻笋,也看到过很像人体尸块的东西,只是我没详细看,好像是,不敢肯定。”陆仰福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诡谲的神色,只是在黑不溜秋的夜里,谁也没能发现,被淹没了。
“在什么地方?”珧珧绷紧了神经。
“在后洞。离这里……”
“那地方我知道。走,我们俩去看看。”珧珧转身对陆栋梁说,“栋梁叔,你和冇婆就在这里候着,估计派出所的人很快就会来了,我与仰福哥去后洞看看。”俩人上路后,珧珧又问仰福,“你说你是早晨看到尸块的,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我没仔细看,好像是,自己也不敢肯定,你们家又在办喜事,我不敢说,怕……”
“怕什么?我们家办喜事是我们一家子的事,可你是村长,人命关天的事你居然能够捂在心里一整天没说出来,我真的服你了。”
她心里在想:既然没仔细看清,干嘛这时来对我说?显然,他是看清楚了,只是出于某种考虑才捂了一天。至于说是因为自己家在嫁妹妹,才没说出来,这只不过是一种借口,一种托词。他与冇婆不一样,冇婆是真的封建。冇婆连喝喜酒都不敢去,他不是也去了吗?一号米养百种人哪!有人凡事从自己的利益出发考虑问题,有人正好相反,首先想到的是公众的利益。作为村长,他本应该是后者,可他偏偏却是前者。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他本来就不应该捂着一整天不说,他不该这样做,可他这样做了,你不服也得服。
月亮躲藏在厚厚的云层里,曲折的山路在夜色中只给人一个模模糊糊的行走方向,根本无法看清路面。
珧珧在前仰福在后,两人一脚深一脚浅,借着手电筒上微弱的光摸黑缓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