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环境不好,我也是刚刚接到上面的指示,我们分公司今年要分流。小张啊,我是拼命地想要保你啊,可是你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不过你放心,单位会给你一笔买断费的。小张啊,我替你想过了,这样对你最好了,现在改革开放形势大好,你看现在多少年纪轻轻就身价百万、千万的大老板呐,你还年轻,应该出去闯一闯,你知道我最看好你,说不定以后我还要靠你呐。。。。。喂,小张,你在听么?喂?”
张德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挂的电话,他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张着嘴半天发不出声音来。
“儿子,没事吧?”张健秋的爷爷关切地问道。
“阿?没事,领导让我给你带好呢!”张德全说道。他拼命地想挤出一丝笑容给自己的父亲看,但脸上的肌肉全面罢工。
国企的效率非常快,短短两个月后,张德全就带着他的茶杯和牛皮纸包着的八万块钱买断费被清出了公司。晚上,张德全和她的漂亮老婆在纸上一条条的罗列着自己日后的出路,再摇着头一条一条的划掉,最后他们把目光停在了最后一条上——向烟草公司倒卖卷烟过滤海绵。很可惜,张德全是一个混国企的好手,却不是做生意的材料,而且他自认为可以打通的关系网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优质。短短一年不到,张德全就连买断费带家底一起赔了个精光,一九九九年的春节,一家三口没有去张健秋爷爷家过年,而是在自己的家里压抑地看着春晚,那年春晚黄宏和句号演了一个小品叫《打气》,当黄宏拿着打气筒一边给自行车打气一边高喊着“我先入团后入党,上过三次光荣榜……当时我就表了态,工人要替国家想,我不下岗谁下岗!”时,张德全把手里的遥控器都掰折了。又过了两年,张德全的家越来越穷了,他带着一家人从楼房搬到了平房,一家人挤在一个需要烧火炕过冬的小屋子里,上厕所要去一百米以外的公共厕所。后来,张健秋漂亮的妈妈觉得她的美貌不应该去过这种穷日子,留下了一封信和别人跑了。再后来,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国企子弟就变成了我面前的这位满头花白,佝偻着身子,走路缓慢的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