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小碎步在前头,每一步都将积雪踩实了,让我少了许多乐趣。好不容易挨到了书房,年辉正在写字。
“父亲。”
“好。”年辉嘴里应着,手下不停,挥毫泼墨,笔走龙蛇,精忠报国四个大字跃然纸上。
“父亲的书法又有精进了。”年俊领着我走到他身边。
“老啦。”年辉搁下笔,台上那只笔洗,由整块和田玉雕成苍松翠柏连绵不绝之势,是难得的宝物。“浅浅过来,给爹瞧瞧,怎么这几天都身体不适?”
瞧什么瞧,你又不是大夫,不情不愿地挪到他面前,眼睛在地上找金子。
“谁欺负你啦,嘴角翘的可以挂油瓶了。来,你生辰爹一直都没有准备什么。”他从怀里摸出一个丝绸包,“这是送你的贺礼。”
伸手接了,打开一看,红底缎子上搁着一对夜明珠耳珰,珠子猫眼大小,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年辉真的成了乡下的土财主了,我装作很欢喜的样子,迫不及待地戴上。年辉的脸上有两分失望,“喜欢就好。过几日私塾开学,你也跟着哥哥们一起去见识见识。”
听十四说过,女子没有入学堂的,年辉打的什么主意?
我作势福了一福,“谢过爹爹,浅浅不才,跟着娘亲学学女红、琵琶,就有些应付不来,怕拖了哥哥们的后腿。”
年辉眼里失望之色渐浓。
我头皮一紧,接着道,“若是爹爹不介意,浅浅愿意尽心一试。”
年辉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那便算了,你下去吧。”
装着吓到的样子,慌慌张张行了一礼,才跑出门去。看看四下无人,将那耳珰取了下来,谁要戴这劳什子的东西。正要丢了,想到将来落跑还能换些银钱,又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金银珠宝,越多越好。”正暗暗得意,却见父兄后脚跟了出来,我连忙夹起尾巴躲了起来。
见年辉面沉如水,年俊越发小心。
“你怎么看?”
年俊恭恭敬敬地道,“妹妹古灵精怪。”
“好个古灵精怪。”年辉捋了捋美髯,“给翠竹居添个丫头吧,秋菊一人怕是照顾不来。就把百灵那丫头调去。”年辉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等哪天爹闭了眼,这偌大的家业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