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言修说的时候,垂下眼睑,不敢去往望安珏眼睛。
他怕看见那双明亮的眸子黯然,他怕她流泪,怕她满脸的不信与不甘,怕她的希望落空,怕她流露出的绝望和痛苦,更怕看见她眼中映出的那个窝囊的自己。
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窝囊废。
……
安珏走了。
言修只敢从窗户缝隙远远望着她的背影,迎着最后一点的余晖,如同自己初次见她,载她回府的情景一样,都是迎着夕阳。
那时安珏嘴里还哼着歌,甩着手上纸扇。
今日的她,言修心里紧紧的疼。
安珏瘦削的肩头微微抖动,言修知道安珏在哭。
安珏走的很慢,犹犹豫豫,或许其实她是故意的,她是一直在等,等言修最后的呼喊,等言修的挽留,言修的怀抱和言修平日里给自己的宠溺微笑。
可笑的是直至安珏走到最后一片余晖散去,茫茫漆黑毫不留情的压下来的那一刻,也没有等到言修片字言语。
他是爱我的,对吗?
安珏望着开封已经关上的城门,傻笑的摸了摸粗糙的门板,又问道:“其实,他是爱我的,对吗?”
对吗?
无人回答。
要不然那些时日的美好怎会在心里记得这般清楚?
要不然那夜的第一次亲吻怎会那样绵长柔软温暖?
安珏心里绞痛万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安珏使劲忍着,扶着城墙,慢慢走着。
但是往日那丝丝缕缕的光阴在安珏眼前不断的划过,从明媚的阳光到此刻眼前的遥遥黑暗,安珏只觉口中涌上一股腥甜,“噗···”一口血喷涌出来。
原是缘,却无缘。
恨是恨,道决绝。
无关情仇,罢了罢了。
……
……
她是真的走了。
……
……
明烛的火光“忽儿”闪了闪,言修从远方收回目光,也从回忆中收回目光。自安珏离开,他便总会一不下心就陷入到过往,看看那个时候的自己,和她。
言修现在总会刻意避免说出“安珏”二字,每每涌到喉咙,就像鱼刺卡在嗓子眼,一动一疼,慢慢的,这种疼痛延伸到已经破烂不堪的心,再慢慢,结痂似的长大,然后一不小心,这个刚刚长好的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