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雪白之中,一个一个,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足坑的尽头,连绵的雪原与天地的尽头重合在一起,地平线消失在那仿佛没有穷尽的白色世界之下,那无暇的白,不容有一丝的亵渎,但细看去,那大雪纷飞的朦胧里,却隐隐的有一点猩红,点缀在其中。
足坑的尽头,不是雪,是血。
是鲜血染红的雪。
那一点惊心动魄的猩红,仿佛直欲吞噬这整个世界。
天空,被厚重的云层掩盖着,混沌斑驳的光线透过云层的缝隙,仿佛蒙上了灰扑扑的尘埃。在那漫天的风雪中,一座远隔老者百里之外的陡峭雪蓝色冰峰上,盘坐着一道全身笼罩在深青色大氅下的模糊身影。
“既然···选择了这条染血的路,我能做的,就是看着你···”
“人心,本无善恶,一念成神,一念成魔···”
“所谓自斩一刀,只为纯粹,可笑···什么是纯粹···”
“这世上的一切,混上了杂色,就是脏了,脏了,便是脏了···”
“你不信,那便自己去看吧。”
“我会一直看着你······”
幽幽的沙哑之声,低沉而又肃穆,夹杂在这呜咽的风雪声中,却是诡异的清晰入耳!好像不是这雪,掺杂着这话音,而是这话音,包裹住了这凄凉的世界!
深青色大氅下的身影微微昂首,风帽底,露出一张青铜制的狰狞面具,仿佛是九幽地狱之底的染血鬼神,阴森而又可怖,一绺如鲜血般刺眼的暗红色长发,悄然自面具遮掩下的风帽中滑下。
“哒,哒···”
一滴一滴暗红的血珠,从深青色的大氅下滴落,渗入冰中,一滴又一滴,汇聚成血红的细丝,在那冰峰雪白色的冰面上蔓延游走。洁白的雪,染作血红,晶莹剔透的冰层底下,浮现出密密麻麻如蚯蚓般的血线,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由最初的细丝,变为手指般粗细,最后,竟变得有手臂般粗壮。
犹如大地的血脉,粘稠血腥的暗红色液体,在纵横交错的繁杂脉络中汨汨流动。
百里之外,那昏昏沉沉的伏在老者背上的稚儿,陡然睁开了冻得红肿的双眼,一对浅墨色的清澈瞳孔,无喜无悲,轻轻回头望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