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尽也无所谓,只要季礼可以得救......
「我先送妳上西天!」大刀才要挥下,季礼却在千钧一发之刻绊倒他。
「不准你伤害水井姊姊!」季礼大叫,伤口扯着遽痛。
「你这混账!」黑衣人昏昏沉沉地爬起,无衣见机不可失,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抱牢他,往船栏顶去,他一个踩空,重心不稳,拉着无衣双双跌入鄱阳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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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呼吸愈来愈困难......周遭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咦?眼前怎么突然浮现翠地流水?好怀念的感觉......她想起来了,这里是她小时候最爱游玩的场所,她常吵着要娘和姊姊们带她去......
啊!场景换了,是家里后庭的桃花树,彤弓和言嘉最喜欢在树下追逐玩耍......
一幕幕过去在她脑海持续播放,垂髫、及笄、逾龄、出嫁......直到遇见季礼。
自从意识到她的能力以来,她以为生命于她不再有意义可言,自然步入尽头是她唯一的等待。然而,真正碰触到死亡的这一刻,她才明了,她割舍不下的情感竟多如山高水长。
娘、姊妹们......还有那名老是弄得她晕头转向的痴儿......
难道她原本孤寂沉沉的历程里,季礼的参与只是昙花一现吗?
好想抓牢他、抱紧他,与他相惜相伴一生......
她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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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寒极处,她以为已在绝境。然而斗然间,强烈的暖意紧紧裹围全身,原本死寂的心房再度注入希望......
无衣徐徐张眸,映入眼帘的并非她料想中的阴惨地狱,而是木头横梁的天花板。
她欲起身察明身于何处,肩胛的伤口却无比裂疼地提醒她。她忍痛半坐起,环视四周,简易的木造房间里除了她躺的这张床与一、两张桌椅外,可说是环堵萧然。
视线飘回近处,她心弦大震,一名男子趴在床沿熟睡。
「季礼?」他怎么会在这里?
季礼闻及呼唤似地微微蠕动了下,蒙眬间睁开眼。
「水井姊姊!」一见无衣安好貌,季礼旋即清醒,精神大振。
「你......」他憔悴的脸容挂着大大的欣喜,红肿的双眼而今载满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