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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凤山走过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他身后的那堵墙上有一大块毛边玻璃,知道后面有人在看着他们,而自己却看不见他们。看来审讯自己的人只是个小角色,真正的对手在玻璃后面。
两个警察将张凤山按坐在陈友亮对面的椅子上,并将他的两只手分别铐在椅子两边的把子上,然后出去站在门口。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陈友亮摘下大檐帽,露出秃了大半的脑门。他将帽子搁在桌子一边,然后拿眼睛盯着张凤山看。张凤山国字脸、大眼睛,身材修长,给人一种书生的感觉,但眉宇间隐含着一股英武之气。
张凤山只瞟了他一眼,便昂着头看屋顶的天花板。
陈友亮打破了平静,大声问道:“叫什么名字?”
张凤山用仇视的眼神看着他,故作气愤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们凭什么随便关人?”
陈友亮没想到张凤山反客为主,一时语塞。他讪笑了笑,说:“这位先生,请消消气。实不相瞒,我们得到情报,有一名从延安来的共党分子乘坐公和号客轮抵达文城,所以请你来配合调查。”
“你这是‘请’么?真是闻所未闻,世上还有这么种‘请法’。”张凤山抬起两只手,手铐与椅把间摩擦哗啦作响。
“真是蠢才!”隔壁宋铁军情不自禁地用拳头擂了一下桌子。这个陈友亮靠着在省政府工作的亲戚当上警察局长,吃喝嫖赌十分在行,工作能力却非常一般。哪有这样审讯的,把底都交给人家,人家当然不会承认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后悔没有听马彪的话,把这班人带到县党部去审。
“书记长,这家伙就是个笨蛋,我看将人直接带到县党部去审得了。”马彪在旁边煸风点火。
宋铁军摇了摇头。县党部是专门用来对付共产党的,审讯方明和那个延安来的人自然无可厚非,但是要株连其余无辜的人,实在说不过去。这年头,能从上海坐船到文城的人,大多不是普通的百姓,要是得罪了哪方诸侯,到时百嘴难辨。陈友亮虽说能力不行,但头脑灵光,当时就提出这个问题了。宋铁军认为有道理,就把这个烫手山竽甩给他了,由他在前面顶着,自己也有个缓冲地带。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