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的暗赭色。
往霁风馆前庭的路上,海市与濯缨并肩走着。
有别处服侍的宫人来霁风馆送礼的,路上远远望见濯缨一身正六品武官服色,莫不避让在侧,敛衽施礼。都是些十六七岁的女孩儿,天性烂漫,等他们略略走远,便小声议论起来。
“羽林军一个个风吹日晒,哪里来的这么白净好看的人?”
“嘘,可不要对人家挤眉弄眼的自讨没趣。那是凤庭总管方公公的义子,高个子的那个是长子,在羽林军里前途大好,将来娶个名门淑女不在话下,哪能看得上你。”
其实濯缨与海市皆是习武之人,听力敏锐,字字句句听得清楚。海市憋着笑,用胳膊肘直捅濯缨,只见濯缨一张净白脸孔微微涨红,步子迈得奇大,仿佛能把那些闲言甩开似的,却还有一句两句隐隐追了上来:“只可惜那个年少的方海市,任命刚刚下来,是要去北疆,从此就难得见到了。”
濯缨忍不住笑出声来,任由海市涨红了脸,拽着他急急向织造坊跑去。
织造坊主事施霖见他们来了,忙不迭搁下茶碗,起身一揖,从绢纸包裹里拎出一件衣裳,向他们抖开了,面团似的一张脸上大有得色。
“啊呀,施叔叔好偏心!”濯缨脱口而出。
原是一件烟灰缎子箭袖短袍,显是海市的尺寸,后背各色青紫丝线绣了只苍隼,毛羽爪啄无不逼真飞扬,眼里点了一点翠色,灵光闪动。凤庭总管方诸得势,连带两个义子,大的进羽林军当差八年,不到二十四岁便授羽林千骑的正六位官职;小的今年武试中了探花,也派往北疆去任黄泉营参将。他们织造坊向来是着意逢迎,一应衣物被服裁剪针工都是顶好的。
海市倒不好意思起来,道:“这衣裳倒是好看,可施叔叔把我打扮得戏子似的,到了黄泉关人家非笑话不可,却怎么带兵?”
施霖撺掇着海市这便换上试试,海市接了衣裳,避进厢房。
濯缨的衣裳是羽林千骑的正六位朝服,玄黑底子,绣丹紫色飞廉神兽,下襟滚青碧白三色海浪纹。濯缨只穿了身紧窄箭袖衣袍,当堂披上朝服,果然合身修长,未戴武冠,只结上五色绦络,衬着他白皙肤色高鼻深目,十分华美。
正赞叹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