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亲娘在世时,见她打理家事样样妥帖,且生意兴隆,年下里总是大丰收的。哪里见父亲这样辛苦了?因此心疼父亲,也不免为家中生意买卖多劳神罢了。”父亲听闻也有些动容,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岂能无情。且母亲虽然能干,却十分张弛有度,对父亲温婉恭顺,谨遵妇德。
“你娘确实能干。若她在就好了。哎”说着父亲微微叹气。
董胡氏一旁不敢吭气,只是别过身子看着子涧。这番话也不是无缘无故说的,绣庄生意亏损全是因她娘家。从此之后她在父亲面前不敢随意插手账务,收敛许多。提到母亲当家时的光景她自然是不得脸的。
窗外的树枝邪影着窗棂,家丁们划拳吃酒的声音也渐渐淡了,仆妇都在收拾着,邻家的炮竹声也淡了下来。算算时辰亥时已过了。董氏族群的祭祖都是在新夜的交替子时进行的。子时的打更声中,父亲已然起身,在董胡氏的搀扶下到卧房中去更衣了。看着他们的身影,中指绕着手帕来回的旋转纠缠,心中五味杂陈。
正当我思量时,遥遥的听闻几下叩门声。过不多时,白福小跑着到父亲卧房帘外回话。原来是叔父家及堂伯家的马车到了门外,催促父亲快些出去,免得误了祭祖的时辰。
许多时日没有见过叔父了,想着到了年下也该去行礼请安的。随即起身朝前院走去,孙婆婆随后追了出来,为我披上了大袄,扶着我朝前院去了。说话间便到了宅子门口,几步上前双手置于小腹,微屈双膝道:“伯父大人、叔父大人,侄女慕白给您请安了。”
马车内传出了微微的一声轻咳声,随即有人掀起了帘子。
“谁叫你前来请安的?!!”堂伯非常不悦。
我心下不解:“并无人让白儿来,是白儿自己......”
未等我把话说完,他厉声呵斥道:“我们董氏一族没有你这样的后代,你也无需给我请安。”我怔怔的愣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责骂吓的不敢吭声。堂伯是族里德高望重的人,我自小便很尊敬他。
“还不快退下。”叔父在一旁看都不看我一眼。
“是。”我转身快步跑回院里,一路上咬着嘴唇,尽量不发出声响,只是豆大的眼泪不住的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