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宣告道。
“冒犯我,这就是代价。”
现在想来,随着她意气的一箭,不论是大燕,还是自身,日后所要经受的无妄之灾便成定局。
那时她年纪尚小,虽非正宫嫡出,却不妨碍被宠坏。脾气和心性,皆被养得一等一骄傲,机窍未开,迟钝的如同朽木。
她若肯稍稍低头,便能瞧见相思和谢衍眸底那些奇异的东西,点点滴滴,都是些随时戒备隐藏的忧虑。
可她顽劣,不知世事。他们便只好纵着她,护着她,日日教她读书写字,骑射机辩,累积着爱意,希冀终有一日她可以长大。
如今容朝若才明白,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身边人在黑暗中,抹去血泪的负重前行。
现在的她,锐气早已磨平了棱角,心性亦碾碎成渣末,整个人跌落到尘埃里,被贬的一文不值。一点不见过去的影子,她终是活成了自己最不喜的模样。
但曾有那样一个人,生得丰神俊秀,最是温润多情。他短暂的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却惊艳了整个年华。男子眼色流光潋滟,一句一句温声软语的呢喃。
“朝若,你可知我赠你这首诗的意思,其实是想告诉你,铅华不可弃。”
“即使生命到最失望,最荒凉的时候也不要放弃,永远要把自己整顿得漂漂亮亮。就算所有人都不爱你,你也要爱自己。”
……
他视她为掌上珠,心头娇,将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
朝若相思暮成灰,晓风残月空余恨。那曾是,她的兄长,她的相思,她所欢喜的一切。
脑中盘旋的画面在记忆中浮现,逐渐变得清晰,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时光。
隔着一段禁扉,绿竹漪漪。他背对着她,临窗而立,气度清贵优雅,正在念一首诗。
昨夜裙带解,今朝蟢子飞。
铅华不可弃,莫是藁砧归。
“藁砧归?相思呀,这女子为何要骂自己的夫君,把他比作砧板呢。”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彼时她正席地坐在矮几边上,手里把玩着一支毛笔。
少女时期的容朝若,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她眉头微蹙,很是苦恼。
思量了半晌无果,她眼珠微转,开始声色软腻地向他撒娇讨巧,求一个答案。然而,他但笑不语,只说这要她自己去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