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老婆在一旁织毛活儿,儿子在一旁看书,他大撒把,大松心,照以前一样,跟着他爹大杨操琴为戏迷伴奏,一家子各忙各的,其乐融融,日子像胡琴奏出的小曲一样,有韵有律的。
这样的日子,如果没有“文化大革命”的到来,杨家老二和老三的日子过得如鱼得水,各有各的滋味。对于杨家,逢年过节的时候,总能得到老二的司机开着吉普车送来的大包小包的年货。对于我们大院的街坊,可以得到老三的好多赠票,不花钱看好多歌舞节目。
但是,“文化大革命”还是到来了。各家孩子插队日子到来的时候,杨家最后的两个孩子小九和老十,跟我年纪相差不多,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北大荒,愿意去更艰苦的地方,头一批报名去了陕西延安。没有想到,杨家老二和老三的孩子比我们小好多,也没有逃脱插队的命运,全班人马连锅端,都得去上山下乡。没有了孩子,我们大院一下子空落落的。如果只是空落落的,也只是日子过得寂寞而已。关键是运动牵引着人心起伏不定,让人觉得像是风暴里一只飘摇的小船,不知道前途在哪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浪涛打沉。
那时候,杨家老三的日子好过些,歌舞团改演样板戏,缺一把懂京戏的京胡,老三的京胡派上了用场,改大提琴操练起了旧京胡,成了团里一把行家里手,谁也离不了。老二却走背字,正作为走资派整天在工厂里挨批斗,本来因为老厂长的关系,已经让他和老厂长绑在一起,都成为了一条黑线上的人物,又加上老厂长自杀,让他更是罪加一等,在劫难逃。老二的妻子忧心忡忡地到我们大院,找到老三说:小军他爸爸闹得小军整天心事重重的,我特别担心。就让我家的小军跟你家的小辉一起走吧,两人在一起,彼此有个照应,我和他爸爸也好放心。
老二的小军跟着老三的小辉,一起去了小辉学校学生去的山西稷山县插队,在同一个村里的知青点落了户,彼此有个照应。不管怎么说,亲不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小辉比小军大两个月,自觉担当起哥哥的责任,事事会想着小军。那时候,大家都年轻,谁能想到以后会有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