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将那件袍子放到桌上,直接了当地说:“我要用这个来换。”
“我知道你终究是要来找我的,昨夜见到我,为何不说?”南柯对此有疑问。
傅桑久病,两颊都凹进去了,瘦得颧骨凸出。生病的人,多半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傅桑是个例外。或许是他的气质让人很舒服,南柯怀中的猫讨好似的冲他喵了两声。
傅桑伸出手去摸它,它也不躲,还舔了舔他的掌心。
傅桑说:“昨日天色太晚,若与姑娘独处时间过长,对姑娘名声不好。”
原来这就是名门公子的好修养,南柯受教了,谦谦君子,处事周到。
南柯将猫放下,抖落开袍子,袍子上画着折柳依依,画着两只雀儿成双,不论画工还是题字,都无可挑剔,她赞叹了一句:“春意盎然,折柳依依,好画。”
“你将这个给我,真的舍得?”她捏着衣袍两角,猫儿围着她转,时不时停下来看看她手里的袍子。
“一个物件罢了,没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这番语气,这个心态,当真是个豁达的人呐。
南柯弯着眉眼,普通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笑:“拾荒斋就算收破烂,也要收有故事的破烂,你懂我意思吧?”
傅桑喝了口热水,用着他那波澜不惊的语调说:“我叫傅桑,曾官拜丞相,家父是丞相,祖父也是丞相。她叫清央,是富可敌国沈氏的小家主。我承父志入仕,她继承老家主衣钵经商。皇子们夺嫡上位,她倾尽所有帮我,甚至……为了我与家族决裂成为宫妃。我游走民间多年暗访民生,他们都骗我,说她过得很好,瞒着我她的死讯,连她最后一面都不让我去见。等我知道真相,已经迟了很多年。”
傅桑平静无波的眼神落在袍子上,多了分温热:“这件袍子是我们初识的时候,她画的折柳依依,我画的雀儿。两只雀儿,一只叫傅桑,一只叫清央。”
南柯的目光重新回到袍子上,右手轻轻抚摸着上面的题字。她也曾为了找寻什么东西不断回到过去,只是……梦里好时节,梦是好梦,梦醒终是空。
她提醒道:“我许你一梦,你要记得,切不可妄想再续前缘。于你,百害无一利。”
傅桑微微点头,笑道:“我晓得。”
南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