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白堂而皇之的打量着四周,佯装镇定自若闲庭信步的样子入了座。
身为幽灵族长子,荼白知道自己注定得娶血族王室的女子为妃的。他从不抗拒。就算抗拒,也从不表露出来。他自来都擅长圆滑与世故。他很有节制的带着恰如其分的微笑,接过了一个个陌生的面孔敬上的美酒,一饮而尽。
早就曾听闻了血族的女儿,单单是出生就被血咒附身的身世就让人唏嘘了,样貌却也在流言蜚语中传成了牛鬼蛇神,可怖的很。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期许的,可笙箫绕梁许久,宴会进行过半,正主却迟迟没有现身。百般无趣之间荼白轻轻动了动手肘,似是不经意的碰掉了一只玉雕的酒杯,撞击在地上发出清冽的脆响。
“噢,不好意思。撞坏了这么好的羊脂玉杯。”
赤月王妃说着无妨,刚想命人再送了一套来,他却摆手说不用了,“要是没见着小姐我就先醉了,岂不失礼。”他抚摸着食指的翠玉戒平静的说。
这里的一切都是黑压压的,就连月亮也痛出几丝血色遮在黑云之后黯淡无光。在这毫无景致可言的地方唯一可看的是前方那块灰大的石碑墙上悬挂的巨大画像。荼白盯着那个地方出神了很久,画上的每一位都是那样年轻、神色锐利、面容完美的让人生疑。他一位一位的看,以至于可以达到消磨时间的目的,却看到不明缘由的毛骨悚然。
耳边传来一个侍女悄悄回禀的声音。
果然。她不情愿。
“她怎么了?“荼白问。
“逃了。“赤月王答他,倒是十分直白。
“我去迎她回城吧。“
“好,劳烦了。“
说是迎,实则是逮。心里有不忍,但仅仅是不忍而已。就像人类杀鸡宰羊一样,你是终究要下下狠心的。然而一个声音却不知从哪飘了出来,虚幻的不成样子。
“不用迎。我不是一直在这吗。“
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立于不远处的凤凰木之上,随着风影影绰绰。她指尖一曳,银弹破风而过,打下一串硕红的果子。跳下拾起,用指尖碾碎了一颗,汁液滴落,砸在一片叶子上,瞬间化为乌黑。
她随手拔起沿路的蔷薇,随意用狗尾草系成一大束。嘴角勾起。
“逃什么,我让你们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