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烧熟的大虾,全身皮肤通红,冒着逼人热气。
就在他被烫得意识模糊时,额心忽然流出大片寒流,向下进逼,一冷一热以他身体为战场拉锯,上半身置于极地冰寒,下半身放进火狱烧烤,都是极致的刑罚。
陈广脚一下一下蹬着地,蹭得草皮剥落,慢慢的动作越来越轻,呼吸也渐至细微。
青萝焦急不已,来回绕着圈子,用爪子碰触陈广,但没有什么用处。
看到陈广失去了呼吸,她愤怒地咆哮一声,转头就往和尚腿上咬去。
和尚轻施弹指,把小虎定在原地。
他竖掌默祷,念起了经文。
…
陈广悲催的发现,自己又来到了梦境中。
梦境的主角是一个小孩子,背景是古代。
小桥、流水、人家,男孩和女孩骑竹马、弄青梅,两小无猜。拉钩上吊一百年,稚声稚气在树下做了约定。
十年,天下大乱,烽烟四起,男子投军,亭下话别。女子絮絮叨叨,说愿得一心人,说妾当作蒲苇,说不许忘了我。
三十年,将军鬓生白发,百战归来,下马问酒肆茶娘:“大娘,你知道那个姑娘吗?”茶娘笑笑:“她呀,嫁了个好人家。”将军笑容苦涩,翻身上马,递过一方手帕:“这方手绢,请帮我转交给她。”茶娘端上一盏茶水:“路途劳顿,喝了这杯茶再走吧。”将军接过一饮而尽,递过钱铢,拍马而去。夕阳篱笆,茶娘翻开手绢,取出早已枯萎的野花,微微一笑,插在自己鬓角。
深夜古刹,老僧忽然从打盹中惊醒,左右环顾,旁边的小徒弟早已沉沉睡去。老僧想了想,大约是做了一个遥远的梦,这个梦发生在很久以前,恍然间,他发现自己已记不起姑娘的脸。
于是发菩提心,起大誓愿,自觉觉他,苦行精进,终于成就觉有情,看破红尘,功成之日,炼得一颗无垢菩提心。
原来世间的和尚都走错了路,没有菩提心,无望修成无上正等正觉,一粒菩提心,可以是气味、风、液滴、法器、痴念、业火,老和尚的菩提心普普通通,是小小一粒红豆。
弟子问此为何物,老和尚泪流满面。
老和尚活不久了,来到孩童时拉钩的梓树下,试图找到一点回忆。
可是,那已经是三千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