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笑,“落雁山地方略偏些,还得行个两天才到。咱们到镇上一来把正事办办,青州府衙在九曲镇上,我们这次采办来的物什先要拿去换秋粮的种苗和家禽,二来也歇歇脚,添些粮食,过了九曲镇,就不容易换到了。”
骆尘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阿四不是说这批货要留年底献于贵人吗?为何现在就献上去啊?”
张大郎道。“州府官不是咱们相与的贵人,这批家什从府衙中换来的好货,才算真的给贵人们的。”
骆尘鸢恍然地“哦”了一声,这么说来,压在州府衙之上的贵人岂不是皇亲国戚了?啧啧,封建剥削真无情啊!怪不得从古到辛亥革命,农民起义不断,老百姓民不聊生,难怪诗人们总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料张大郎又轻叹一声,语气有些沉重,“阿四这孩子孝顺,恐我担心便说货色极好。昨日傍晚同其他几位当家的商议时,才晓得这次换来的家什不光鲜,嗐,州府那边……兴许给通融些。”
骆尘鸢听得一怔,心也变得沉重起来,她不是原尊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家女子,前世当了二十多年的农家女,没有比他们这些出身农家的人再明白,一季收成,农家人一年的收入,倘若这次粮种换不来,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兴许肩头有着这个重压,车队一路沉默着到达九曲镇。落脚的地方是个偏僻的杂院,估计是张大郎他们经常来,杂院不少人都热情的招呼着,看到骆尘鸢这张生脸,不少人有点吃惊,似乎他们很少碰见生人。
张阿四总算办了回人事,将救骆尘鸢的事情同大伙解释了一下,便指派杂院一个半大的小丫头带她去客房休息了。其他人想必也都如此。
骆尘鸢马虎的洗漱后就躺在泥糊的泥床上休息,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中便听到大杂院里忽然变得吵杂纷乱起来。迷糊着心有不耐的爬起来,不想她还没坐直身子,就看见那个她带路的小丫头已推开门,提着壶茶水走了进来,看到尘鸢笔直的坐在床沿,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小脸灰灰的将她面前的土碗添满茶,泪眼汪汪地道,“陈姑娘,阿四哥说……说这里留不住你了,喝了这碗茶你……你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