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领命接了衣裳,又抱着哥儿退下了,月娘便站在一侧宽慰她道,“奴婢从前在尚服局当差,因而才知道一些。娘娘年纪轻,不明白也是有的。何况您如今已经做的很好了。”
杨桃感念地对她略点一点头,又问,“云意这丫头,叫她去沏壶新茶,怎么这会儿还不来?可见平日只顾差遣底下人干活,原本自己能的,倒先忘得一干二净了。”
众人一听,便都笑了,却也知这话不过是一句玩笑,谁都明白大宫女云意在主子心中的地位,是断然不敢出言编排她的不是的。
此时帘子一动,正是云意端着茶盘进来了,杨桃笑着一指她,“可算来了!我也正同她们说你呢,方才是往哪处躲懒去了?”
云意将托盘一放,一面奉茶与杨桃,勉强笑道,“好娘娘,您便是要罚我,也且散了这些人罢。若叫她们瞧见了,往后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呢。”
杨桃一见云意神色,便看出其中的不对劲儿了,当下便接过茶盏,顺水推舟答应下来,“你是我身边的大宫女,我自然是没有不疼你的。现在你既自个儿求了这恩典,我也准了。你们几个先去罢,晚些等我罚了她,再由你们尽情笑话去!”
几个二等宫女纷纷笑作一团,便由月娘领着退下了。等殿内众人散了,杨桃才将盏放下,肃起脸问道,“怎么回事儿,外头又有人给你脸色瞧了?”
只见云意再三打量了杨桃神色,方答道,“这倒没有,只是还请娘娘听完此事后,稍安勿躁。”
杨桃见她这般小心翼翼,心知必然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了,一颗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忙问,“究竟是什么事儿,你快说!”
“方才奴婢在茶水间沏茶时,三宝来求奴婢的意思,他说凌霄宫来人传话,说咱们老爷……咱们老爷在沙场上受了重伤,九月初就被送回了杨府疗伤,可伤势太重,今儿早上就……没了。”云意抿了抿嘴,终究是说出来了,“三宝怕娘娘听了受不住,便没敢让那些小丫头们直接来回话,要奴婢斟酌着时候来回您,好让您不至于太难受……故而奴婢才回来得晚了些。”
杨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