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冲动。房子不大,但很舒服,也没有什么毒虫藏匿在里面,想必是时常有人来打扫的,预备着事发应急用的地方。
翼姬用羊肠线缝着自己颈上的伤,给她拿镜子的张大牛只觉得无比的诡异和恶心,实在很难想象,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要知道,虽然荆十九没有想把她的头斫下,项链又让大的血管避开了刀锋,但那一刀仍是极有力道,且不论刀气震伤了颈椎,单这外伤,已极是吓人了。
她刚缝完,示意着张大牛用布把她颈间的血污抹去,便咬着嘴里的软木,昏了过去。张大牛立马冲出房子,在沼泽边疯狂地把之前吃的鲜肉包子,一古脑地吐了出来,刚抹了嘴想转身进去给她抹去血迹,一想起之前的情景,那苦胆汁又涌了上来,呕得一地都是。
张大牛住在这里,却也不觉日子难过,他原在流沙镇里也没什么朋友的,却时时要提防那群作践他的废人们。房子里积蓄了小米和麦面,张大牛在房后的井里打了水,自己熬些粥,又烙了几张饼,毕竟当了这么些年的店小二,多少能让自己吃饱。
“我走了。”三个月后,伤口已结了痂的翼姬,用芦苇杆在地上写着这么几个字,终究,她不是毒蛇,伤好了也没有向大牛下杀手。大牛望着她,很有点想不通,大约这一生再也不能说话的她,何以仍能这般的欢笑?
她笑着,轻轻地把樱唇在他额上印了一记,飘然而去。
张大牛这下真的呆了,直到翼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才猛地一抬手,可又想起就算叫她,她必也是听不见的了,那手便只好无力地垂下,一屁股跌坐在房子的台阶,傻傻地望着阴霾的天空。
一滴雨,砸在他的额上,砸出了他无奈的一声叹息,房子里的粮食总会吃完啊,这大沼泽来时是翼姬不停地指着方位才走到的,他张大牛哪里认得出去的路?要是随便哪个人便能到这里来,还叫秘密藏身处么?
兴许,兴许翼姬会派人来打扫,送点米面吧?但这个幻想,在张大牛跌跌撞撞走进后院时,就破灭了,本来还存在那里的两麻袋米面,被洒在后院外的沼泽上,十几只鸟雀正在啄食着。
毒蛇就是毒蛇。张大牛算是明白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