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罗土生显然觉得此话不可信:嫂子说笑,小鱼不过是一个毛没长齐的丫头,她能干什么?
罗伯母笑了一声:得了,我也不卖关子。我刚好知道一个活计,前不久县城来了一位陶小姐,是富家千金,要在此地置宅暂居,听说还与安阳的陆大帅有点关系。她家准备招丫鬟,这差事就落在你祥子哥头上,我看小鱼就不错,便想接了她进城去。
丫鬟?虽然是个丫头片子,但好歹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罗土生有些心疼,犹豫道:被别人呼三喝四地做奴才,有什么自在?我怕小鱼不一定愿意干。
先不提主家的赏钱,一年的酬劳就是十块大洋。我真心想帮着你们,也算尽力了。去不去,你给一句话吧。
罗小鱼没料到不过烧会茶的功夫,这位罗伯母就要动身回城了,不仅她自个回,而且还要带上她,说是已经给她在城里找了个当佣人的活计,一年十块大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别说十块大洋,就是一百块,一千块她都不愿去庆城那个鬼地方长住。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只要她爹一摆出气得比棺材还臭的黑脸,再打骂她几句,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她最终只能乖乖妥协。
罗小鱼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简单地打了个包袱,罗家的驴车就停在门口等她。驾车的便是她堂伯罗祥雇的一个长工。
罗伯母一身簇新发亮的裙袄,端坐在车上,笑着向她招手:快上来。
死老娘们安的什么心?罗小鱼暗地里啐了一口,她可不相信这种早没了往来的亲戚真是大老远地赶来帮忙,可原因究竟是什么,她一时也没想通。
面对无法自我掌控的人生,罗小鱼叹了一口气,脸上还不得不露出敷衍的笑容:好勒,大妈。
罗小鱼的心情一路坎坷,在看到熟悉的城门后终于泄露出几分恐惧。当日的祸事历历在目,那个男人沉默地站在几步开外,用冰冷的枪口对准她,脚旁是一具血流满地的死尸。
她闻出枪管中未熄的浓重火药味,也感受到他浑身流露的杀意,但她当时太害怕了,没能看清他的脸。
敌明我暗,这才是最最恐怖的地方。她发誓,她绝不会无事在县城闲逛,否则哪天被陌生人毙了也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