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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的膝盖已经磨破了,双手十个手指都满是小小的裂口。这一段峭壁,真不是随便能爬上来的,更糟糕的是,当他爬到离山顶十几丈时才发现,再上固然上不去了,但要想重新爬下去,也做不到。
他双脚死死的支在两个硬踩出的小坑里,腿在发着抖。现在,他向上上不去,向下下不来。也许他现在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支撑到撑不住时掉下去,要么,继续向上爬,爬到失手掉下去。
虽然选择有两种,但最终的结局却只有一个:掉下去。
他双脚努力支撑着,轮流甩动着双手。因为他的双手实在是又酸又痛,已经快抓不住了。
“战长风,你活该!”这个人大声叫着自己的名字,以最严厉的话在谴责着自己,“你以为你能爬上来把金叶草采到?你以为你能帮得了老吴?现在你看看,你是什么处境!”他越说声音越大,很久以来闷在心里的话都在这一刻,在这无人可及的半山峭壁之上吐了出来,“你记着,你是贪官的儿子!你父亲,前兵部尚书战英豪是天下第一贪官,你现在不再是将军,而是贪官的儿子,是流放到此的罪犯!没错,你知道你父亲只是因清廉的没钱给母亲治病,一时动了念,你知道你父亲只收了四百两银子,但天下人都在传,你父亲贪了四亿两!象你这样的人,就该天打雷劈才是,你居然还想幸运到采下无人能采到的金叶草?”
他的腿有些支撑不住了,不得不双手抓住岩石,又小心的轮流动着腿。“你的幸运用完了,战长风。”他继续自嘲着,“你父亲没有被那些平日里大贪特贪的人弄成死罪就算你走了大运了,现在,你再也没有运气可以活下去了,哪怕象你父亲一样在牢里活下去都不、不可能了。”
他喘了口气,闭上了嘴。因为他说不下去了,他快没有力气了。
他的手指一点点的从岩石上往下滑落。而脚上却无法支撑住,他感觉着自己的身体在极慢极慢的往后仰着。
他从心里叹息了一声。看来,这一回,自己死定了。
这是他自找的。皇帝把他流放到这蛮荒的粤地,就是希望他在此自生自灭,以防这位前兵部尚书的儿子,曾经的战场名将会有什么反叛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