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起来,也如天边那轮月,清冷的,却又暗藏热情。歌声已停了良久,四周只闻虫鸣,但那音乐似还在耳边回响,伴着天上水里两轮月,点亮了黑夜里两个人的眼眸。
我只觉得有满腹的话要讲,无从说起,也甘心这样久久凝望,生怕此刻太短,又觉得如果真就这么永远下去,又该怎样了局?
想到这儿,不禁笑了,十三少眸里也笑,正要问时,外头院子“咣当”一声响,吓得我二人乍然分开,又听见呜呜的哭声,渐渐高扬起来。
心头一沉,蹑着脚步往门洞去,一墙之隔的外院,是李二少与金莺,似乎刚打外头回来,金莺哭着道:“那时候不答应么,妈也不肯,你也不饶。说的多好听,总要和家里明说,只做过你一个客人,要娶回去做老婆的。我也晓得你做不了主,从不拿这话堵你,这时候没办法求你娶我回去,大小不论,只要把我这弟弟管住就行,你倒又犹豫起来,真正可还有第二个人能去求他的?”
十三少皱眉,向我轻摇头,要走时,我偏不肯,躲在墙根下听李二少为难道:“不是不肯,婚姻的事么你也晓得,由不得我作主,你再耐个二、三年,等家里也平息了再做打算,那时候蛮好回去享福的了,可眼下,哥哥为着你的事,正张罗和王家联亲,家里又丢下话——玩么玩,不能当真。这时候去提,岂不是自找没趣。”
两个人都激动得很,金莺哭了一阵方又道:“现在么这样说,当初怎么哄我的?说要在外头租屋子住,又说堂子总不会待太久,还说要替明德谋个差事。”
“这不刚才也说了,先替他谋个事干,其他的来日方长。”李二少急着接话,金莺倒怔住了,月色下,满脸凄楚,“他出去做事么,人家问起来,有个做长三的姐姐,他可有脸孔待下去?客人捧倌人么捧到天上去了,什么软话好话通通说尽,可说到底,还是上不得台面,到了外头,不晓得怎样糟蹋倌人。做是客人做的,又只骂倌人不要脸……”金莺说着鼻中冷哼,渐次的哭声也止住,背过脸去不瞧李二少。
我也想说什么,前脚才迈出去,十三少揽住我就往里头走,还欲挣扎时,他凑近前,在我耳边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