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
她的目光实在太明显了,江凌只好硬着头皮下马,想给她安慰,不料她反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护心镜,啪地贴到他胸膛上。
呜呜呜,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她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把站在周围的将士都吓了一跳。
呜……我不想当寡妇,你可一定要活着,要长命百岁啊——
江凌彼时年纪小,被她这一嗓子嚎地脸色郝红,护心镜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哇啊——完蛋了我要变成寡妇了,好可怕啊,这是不是就叫做望门寡……
江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正考虑着要不要干脆捂着她的嘴让她安静下来,江彻的旧部下出来解围。
他勉强挂着笑,把护心镜接过塞到江凌的衣内心口处,安抚道:小郡主,你别太担心了,少将军虽然没上过战场,但他好歹是镇远将军的独子,将军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他平安无事。
陆舜瑶从怀中掏出方帕子抹眼泪,越抹越多,抽抽噎噎道:那都是说书人骗人的,叶叔叔你都一把年纪了还相信这鬼神之事……
叶副将:……
最后,还是他好好安抚了她一番,在众多将士看热闹的眼光中同她道别,翻身上马,率领三军出征。
陆舜瑶咬着手帕在喉头跟了半里地,眉眼流转全是难过,说道:呜呜,叶叔叔你可要答应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江凌:……
江凌那点隐秘的不舍,在陆舜瑶的乌鸦嘴里灰飞烟灭,他一夹马肚,马儿嘶鸣一声,狂奔而去。
这些事情仿佛还清楚地发生在昨天,眼前陆舜瑶咬着帕子眼泪汪汪送他出征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可是江凌知道,她早不在了。
她死了,死无全尸,衣物算作活人,一?g黄土埋了一生。
疾风刮过,叶子簌簌作响。
他站直了身体,最后看一眼墓碑,沉声道:瑶瑶,生辰快乐。
墓碑冰冰冷冷的,不似姑娘的笑脸。
江凌苦笑,负手摇头。风停叶落,天地间寂静地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如今二十八岁。
他真惨,答应过她长命百岁,离百岁竟然还有整整七十多年。
七十多年漫长无望的余生啊,像永远过不完。
总会过完的。江凌低声喃喃,你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