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细密的锐痛。那令人接近麻木的痛感像是刺激着什么,将她心中的恐惧与惊慌催化成一股愤怒。她拼命去掰那男人的手指,可竟连一根都没掰开。黑洞洞的镜头再次凑上来,她拼命抡圆了胳膊挥过去,终于从嗓子里挤出了醒来后的第一个音节:“滚!”
可终究是晚了。
又是一道刺眼的白光,天边的闷雷终于在此刻姗姗来迟,低沉的声音带的地面一通震颤。
“我也不想动粗的,谁让你不配合呢。”那人放开她,手指拨弄着相机的轮盘。微弱的屏幕光照在他脸上,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分外阴森:“陶影后,我也就混口饭吃,您大人大量,别记仇啊。”
窗外阴沉晦暗的天色将病房里染成一片死灰,陶雪池伸手抹了把眼眶,掌心被马缰磨出的老茧在脸上擦出一阵火辣辣的疼。那疼像一把火,瞬间将她脑子里所有的克制烧成了一把灰。她猛地奋力站起来打向那人手中的相机,但还未等站稳,绵软的身体便失去了平衡。
头磕到铁质床栏上时,她听到了自己身体砸在床铺上的闷响。床角在地面擦出了一声短促的哀嚎,随即便是那人的一声嗤笑。黑洞洞的镜头再次抬了起来,她立刻埋下头去,被单的质感粗糙的简直要将她的脸磨出血来。
入行近十年,快门和闪光灯的声音第一次令她感到屈辱和恐惧。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被以这样的方式羞辱多久,更不知道对方打算何时离开。但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从未醒来。
忽然,快门声停了,整个房间都有一瞬的安静。
那个恶心又恐怖的男声在喊:“你……你谁啊!”
她愣了一下,随即听到有人轻笑了一声:“呵……”
那声低笑让陶雪池结结实实的懵了。她抬头看去。黑暗中,那相机男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个颀长的黑色影子。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带着要将天空割成几瓣的力道,也将那人的侧脸照亮。白皙的皮肤,墨黑的鬓发,眼镜腿上包裹的玳瑁花纹,镜片后被浓密睫毛描摹出的细长眼角。那面容在一瞬间的冷白色电光中极为清晰的呈现出来,随即只剩下被相机屏幕光照亮的浅浅轮廓。
他的手指拨弄着相机轮盘,唇角勾着温和淡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