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动。
“平昌。”
她怔了怔。她的封号极少听的有人叫,到年尾后宫接见女眷的时候才有人提起。日常也同他兄长一般的叫他三妹妹。此刻由他叫出来,语气已经不似闲话家常。
她不由抬头看他。
他负着手,目光直看到湖面的另一边去,面色倒还寻常,只是她隐隐已经觉察到有什么不妥。
“南方定滦江下游印洲边境出现动乱,印洲府尹勾结外族造反。起势汹汹,相邻三省先后告急。我已上书请旨带兵南下。”
她吃了一惊,脱口道:“已经准了?”
他目中光芒一闪,点点头。接着道:“机不可失,若我平叛有功,我就求父皇赐婚。”
她闻言,想了半晌才明白他所言“赐婚”二字,是什么意思。
“那日我见三皇兄在父皇跟前的言辞,似也有请旨纳侧妃之意。平昌,你可得等到我班师回朝那时。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让人早了一步。”
这时候,她倒收起来女孩儿的羞涩之态,喃喃道:“可是刀枪无眼……”
他慨然道:“大丈夫建功立业,自然该上沙场。我等养兵千日,等的就是这一时而已。”
她默然。心中一时间纠集许多感想,只分辨不出辛酸悲喜。
风正暖,一池碧绿的荷叶,挤挤挨挨,田田密密,风一过,便刮起一道翠浪,只穿过湖的另一边去。花期还未至,有一两只红腹的蜻蜓孤独的停在荷叶上。
他解下腰间的玉佩,在那中间轻轻一按,那玉便一分为二。
他托在掌上给她看,那玉微瑕不染,通体白润。阳光太好,他掌心纵横细微的纹理都看清楚。
“这玉佩是当年父皇赐予我母妃之物,自母妃去世之后。我一直带在身边。拆开来,是一对凤凰,取凤凰双飞之意。你我一人一块。待他日还归一处……”
她接过,触手生温,紧紧纂在手中。
已经有侍从匆匆跑过来,远远就唤:“殿下,皇上有旨。”
他向来人挥手。复又转过头,看向她。
她抬起头,那长睫掩映下的一双美目,已经浮起水光。过半晌,才轻轻说:“你一定要,得胜归来。”
他点点头。转过身,疾步走了出去。一拐,便消失在她视线尽头。余下无数的烟柳,兀自在风光里垂下她们软长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