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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于异彩流光的中央。
少时双鬟散去,冠簪深衣之下,万千光华汇集一身。
父母兄长第一次站在身后,再无人挡在我面前,张开庇护的双臂。
堂前长长玉阶,似要将我引向漫长得不敢设想的人生,彼端的人们离我如此遥远。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年少岁月一去不返。
次日清晨,早早被徐姑姑催促起身,天未亮就开始着衣、敷粉、梳妆。
今天是我第一次以成年女子的身份,去给父母请安。
妆成,徐姑姑为我加上玉色连枝披帛,含笑退至一侧,让我转身看向立地鸾镜。
镜中人斜梳螺髻垂步摇,白素为裙,烟霞为襦,腰采窄束,玉带缠帛……我笑着在镜前旋身一转,衣带飞扬撩起幽幽香气,“今日熏的什么香?”
抬袖嗅去,诧异熏香与往日不同。
“郡主且看脚下。”徐姑姑笑道。
尘香履上薄玉为花,履底有蔷薇香粉,从莲瓣镂空中细细印洒。
“真巧的心思!”我欣喜跃然,玩心忽起,提起裙摆在地上踩出淡淡蔷薇色的印子,仿若无数花朵绽开尘中,一路轻灵随我向回廊开去。徐姑姑和侍女们在后边匆忙相随,叫着“郡主慢些”,我佯作没听见,将她们都抛在身后……
恰是雨后初晴,清晨的微风吹落廊外桂花树,纷纷扬扬,洒落一地细碎香蕊。
转过东廊,迎面便见了哥哥,漆纱小冠,白衣广袖,手持犀柄麈尾翩翩而来。
他驻足廊下,将我看了又看,一双斜飞的秀眉挑得老高,“谁家女儿生得这样俊俏,可比我家的野丫头美多了。”
我高扬起头,学他挑眉的样子,“这又是哪里来的轻薄儿,惯会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