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礼都比去年要丰盛。
嗯,人多了,可礼厚有何不妥?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夜黎摇了摇头说:儿子的意思是老叔公本可无需上此厚礼,周国的封底百年来都是归属白氏皇族管辖,就连去年白?Q大伯生辰贺寿时老公叔都只呈上的王殿玉石都只有巴掌大小。
周国是烈朝西北部的一个二级诸侯小国,不到一百万的人口生活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唯一的输出就是稀世罕见的王殿玉石,他们通过玉石换取生活必须的衣帛肉食。
儿子曾见过王殿玉石矿脉的开采,需要很多人开山凿窟才能挖到一点……可是半年前周国境内发生了严重流血暴乱,而且月前雨季发大水?N江大坝决堤致使西南诸国颗粒无收,周国也死了很多人。
说到后面夜黎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带着湿气的风呼啸着往身上宽大的袍子里窜,夜黎不忍打了一个寒噤。
空气突然陷入了沉默,只有风声带着楼底下的阵阵喧嚣掠过耳畔。
夜黎微侧脑袋,余光里父亲依旧如一座小山一般?倘徊欢??路鸲宰约核?猿涠?次拧?/p>
阿爸……
黎儿,你是觉得那块王殿玉石上沾染了太多人的血么?父亲还是那般听不出喜怒的语气。
是,儿子以为一场花宴贺礼不必花这般大代价。夜黎轻咬牙说。
夜黎从来不曾在父亲面前隐瞒什么,小时候他总觉得父亲是无所不知的人,很多年后他依然对此深信不疑。自己的一切想法在父亲面前都无所遁形,少年时候的善良,初长时候的敏感,甚至有些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心动。
花宴?
黎儿你是听着卉月皇帝的故事长大的,你可知夜秋花宴最开始的典故?
儿子曾读过《卉月列传》,言:布衣微言,直就三品之职;草莽浅武,而领万众之军。
你这《卉月列传》莫不是街头说书先生的版本,卉月皇帝贵为一国之君,陈史时当曰本纪,何来列传一说?夜涟浚又好气又好笑,虽大意不错,但是野史总归是野史,闲暇功夫也当一读正史。
夜黎小脸蛋刷的一下红了,低着头小声应着。他瞥见父亲嘴角浮现一闪而过的笑意,突然楞了一下,在小夜黎的记忆里,印刻着父亲微笑的场景是极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