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王爷与柳公子算得知音了,竟能把柳公子这首曲子吹得这样真切,如临其境。就是柳公子本人恐也自叹不如了。”
映涵谦然一笑:“小王哪敢自比耆卿,只是性子与他略为相似罢了。”
初夏道:“王爷过谦了。其实王爷之才的确如阳春白雪,知音少也不足为奇了。”
初夏想起几日前映涵所吹之曲,将内心的感慨不假思索地脱口说出,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映涵心中却像掀起一阵狂澜,语调也因激动而微微失了往常的平和:“姑娘如何能知晓小王的心情,莫非那晚那个弹琵琶的人是姑娘?”
初夏这才发觉失言,当下急忙站起屈身向他赔罪:“那晚奴婢听闻箫声动人,一时兴起和了两曲,不知是王爷在吹箫,还请王爷恕罪。”
身子还未沉下却已被他双手托起,一股温热的气息迎面而来,初夏迎上那对黑宝石般的眼睛,此刻那两颗宝石分外清亮,发出夺人的光辉,直闪得她头晕目眩起来。初夏怔忡不知所措,急忙站稳身子,往后退了一步,脸上不自觉已飞上两抹红霞。只听得他的声音柔煦如春风,飘渺入耳:“那夜你和《渔樵问答》是我意想不到的。这首曲子你用琵琶弹来倒也另有一番情趣。”
初夏轻轻地道:“你吹《阳春白雪》,意为曲高和寡,但我觉得你虽有孤寂之意却无悲伤之感,反而有种享受孤独怡然自得的淡然心境。所以我才以《渔樵问答》和之。”
映涵缓缓道:“《渔樵问答》曲意深长,神情洒脱,而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橹歌之矣乃,隐隐现于指下。迨至问答之段,令人有山林之想。的确很合我的心境。”目光落在窗外,带着几分迷离,眼角依稀浮上一抹轻愁,喃喃地道,“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若四哥能像姑娘这样懂我,就好了。”
初夏随着他的目光移向窗外,一弯冷月如钩倒挂天上,月华如水照着琉璃瓦上银光闪闪,四周静鸦无声,风却刮得更大了,想自己待得过久毕竟不妥,便起身告辞。
映涵送她出去,望着夜幕中那个娇俏的背影渐渐远去,伫立半晌,才回入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