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鬼魅一样地生活着,而后她来了,来了终究却是要离开。离开这两个字真叫岫萤心惊啊。
“沈赫……我不走,我哪里也不去,我不离开你。”她在心里叫着,闭着眼睛感觉有双大手握住她的腰,她被沈赫抱了起来,她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恍惚间看见镂空的雕花玉屏后面那张空山新雨图,空谷千山又汇成了一个人影,静悄悄地看着他们,似乎是笑似乎是哭,管他呢?岫萤捧起他的脸艰难地去吻他……
“岫萤,岫萤!”楼下换了一个名字,换了一个声音。
这下是春生在楼下叫她。平日温顺稳重的脸上有焦急和惧意,她见楼上依旧无人应答,不安地看了眼身边的沈太太。
“去把宋鞋匠找来。”沈太太沉着脸说了一句。
管家赵冬回答:“找过了,宋鞋匠不在家。”
“去哪了?”
立马有人议论开了。有人说宋鞋匠赌钱输了借了高利贷还不出来跑了,也有人说他其实是去闹革命,也有人说他去梁山泊当土匪了……
众说纷纭,不知真假,总之宋鞋匠撇下他的侄女儿离开了吴州,不过临行前把侄女许了人,也算是给她一个归宿,仁至义尽。
沈太太无可奈何,扶着春生的手颤颤巍巍地爬上双燕楼。她也不过四十出头,远不到老态龙钟的时候,可走到二楼却已经气喘吁吁,才春天里就涔了一额头的细汗。楼梯不长,短短十来级,却像走了几十年一般漫长,一般累心。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走上这座丈夫为心爱女子所建的楼宇。放眼整个沈府只有这里不属于她。
她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又羞又愤,回头却见春生不知何时退到了楼梯口,满脸通红。
“真是败坏门风,作孽,作孽!”
她急急忙忙地下了楼,叫管家把人都驱散开。
大蒜铺的刘生才见沈太太青红交接的一张脸,不甘心地朝楼上看了一眼,拦住要离开的她道:“沈太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英呢?她是不是在楼上,她怎么不下来?”他好好地按照约定来接的新娘子。新娘没接到,但看情形怕是楼上有什么猫腻,传闻沈府的赫大少爷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吃喝嫖赌四样俱全,小英又是在他身边伺候的——他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