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嘉实在没眼看下去，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视关了，原本还有些声响的客厅陡然变安静。
她闭了闭眼睛，试探问：“不然我们出去走走？”
叶敬辞顺从起身：“去哪？”
她想了想，推开客厅的窗户，遥遥指给他看，只见一座红砖教学楼就矗立在不远处。
那是安平一中，他们的母校。
毕业后越来越忙，每次回安平都宅在家里，她好久没回去了。
他们走路过去才十五分钟，从前低矮的图书馆扩建后已有五层高，昔日坑洼不平的操场变成了塑胶跑道，主席台重新粉刷成一片清新盎然的薄荷绿，上体育课的学生正在排队等待体测，校服不知道改到了第几版，早就不是他们当年穿的款式了。
唯一不变的只有红砖教学楼的爬山虎，葱茏、茂盛、无尽蔓延。
哦，还有守了十几年学校大门的门卫室大爷。
哪怕听说他们是往届毕业的学生，大爷也坚决不肯放他们进去。叶敬辞耐心十足，还在认真与对方交涉，尤嘉看大爷斩钉截铁的样子实在说不通，灵机一动，拉他离开了门卫室。
她说：“我想到一个地方，应该能进去。”
叶敬辞任由她拽着自己的手腕，兴致盎然地跟在她身后绕到了学校后门。尤嘉沿着斑驳的红砖围墙走到道路尽头，终于找到了一处被疯长的灌木丛掩映的缺口。
“找到了。”她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这个缺口还在。
他低头看着眼前这个隐秘的狗洞，忍俊不禁。
真是难为她了，这地方确实不好找。
“你一定没逃过课。”她骄傲地说，“我以前逃课去喜欢的作家签售会，就是从这儿爬出来的。”她说完拨开灌木丛凌乱的枝桠，帮他掀开一条通畅的小路，“你先进。”
叶敬辞身上的衣物向来熨帖平整，一丝褶皱都没有，平日别说钻狗洞，就是日常起居他都相当讲究，如今看她一脸得意，大义凛然地让他先走，他竟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既然到了这里，他也没那么多顾忌，他索性解开衬衫最顶端的两颗纽扣，听话得钻进了灌木丛。灌木繁茂，虬枝盘错，他爬出来的时候白衬衫染了灰，他下意识皱了皱眉，这时尤嘉也爬了进来，她已经变成了花猫脸，头顶还勾带出一朵红色野蔷薇，像童话故事里梦游仙境的爱丽丝。
她怕眯眼睛，一路闭眼钻出来，刚睁开就看见叶敬辞伸过来的一只手。
他的手长得真好看，指骨分明，连掌心的纹路也清晰可见。他站在她面前，弯着腰，通过解开的衣领，能看见他精致的锁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