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洁的额头,俯身在四月耳边轻声说,月棠,妈妈上课去了,记得起来吃饭啊。
四月睡得很沉,不是普通的沉。在她睡眠的黑暗中,动弹不得,丧失意识。她在一片泥淖中下沉下沉,但呼吸自由,没有浑浊感。她保持身体平衡,随着黑暗速度不断下沉,有风声,水声,耳朵仍听得见外界的声响,黑暗中任何微乎其微的声响她都捕捉到了,却没有存留在意识之中,转瞬即逝。没有做梦,也许做了大大小小的梦,但处在深度睡眠的四月完全记不起。
傍晚五点,晚霞掠过大厦,香槟色的夕阳落在四月裸露的手臂上,她在这片余留的温热中缓缓睁开眼,她睡了有二十个钟,时间都对不上号,脑袋发胀,看样子过分睡眠也不是什么好事。房间弥漫着药香味,以为母亲在家。她在房间里喊她母亲,想到她还没下课。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缺水而显得沙哑低沉,她开口再讲几句话,确实与平日的声音有所区别,似乎不是属于自己的声音。是来自梦中的乌鸦声。她大口吞着凉开水,发胀感仍挥之不去。她起身进了浴室冲凉,长时间不改变睡姿让她的身子呈现麻痹的状态,她调好水温,正对面着花洒,从头到尾让温水沐浴一遍,人稍微清醒。在大镜子面前擦干头发,浴室里水蒸气还未散去,镜子里的四月面目模糊。她想起生日那晚在镜子面前仔细端详自己模样的时候,是青春活力的。而才过去多少天,她透过同一块镜子蓦地发现自己已经老了,皮肤依旧细腻光滑,头发也还是乌黑浓密,但她已发现自己在慢慢变老,速度之快,不动声色。她说不清,自己被什么所禁锢了,她在挣扎,她渴望走出去。没人可以帮她,天朗也不行,除了她自己。
而想到天朗,四月心中涌现着大片温柔,无边无际不着地。镜子里的四月嘴角不自觉扬起,他是四月的大男孩啊,而这个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