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落座闲聊。阿宝说,白萍有消息吧。沪生说,极少来信了。阿宝说,1989年公派出国,讲明三个月,现在,五年三个月不止了。沪生说,人一走,丈人丈母娘,就开始冷淡,我也就搬回武定路,到1991年有一天,丈母娘叫我上门,拉开抽屉,一张借据,人民币两万两千两百元。丈母娘讲,白萍出国前借的。我一句不响。丈母娘讲,沪生如果有,帮白萍付一付,以后让白萍还。我不响,拿出了三千元,余款一周后送到。我后来想,等于是“人们不禁要问”,如果是廿二万两千元,哪能办。阿宝笑笑说,“文革”腔,改不过来了。沪生说,当时还以为,白萍会来电话,道个歉,但一声不响,偶尔来了电话,也根本不提。阿宝不响。沪生开电视,两个人看了几条新闻,有人敲门。阿宝开门一看,是陶陶与苏州范总。阿宝说,俞小姐呢。陶陶说,宝总猜猜看。阿宝说,回上海了。陶陶说,可能吧,不可能。沪生说,爽气点讲。陶陶说,我正式报告,俞小姐,住进苏州大饭店,天下太平了。阿宝说,这就好。陶陶说,俞小姐坐进丝绒沙发,雪白粉嫩,嗲是嗲,糯是糯,像林黛玉。沪生说,林妹妹一笑,宝玉出来做啥呢。陶陶说,啥。沪生说,万一眉头一皱,再发起火来。陶陶叹息说,这只女人,就等于独裁专制,我要民主自由,我怕的。苏州范总笑笑说,全部是怪我,招待不周,陶陶跟我打了电话,真是抱歉。阿宝说,不客气。范总说,俞小姐的单子,必须我来结。阿宝说,小事一桩,范总不必认真。四个人吃茶,聊了一个钟头。沪生看表,已经十一点多。陶陶说,时间不早了,两位有兴趣出去吧。阿宝说,我想休息了。陶陶说,出去吃一点夜宵,总可以的。沪生说,算了。陶陶说,还是去吧,附近有家小店,老板娘懂风情,大家去一次,再回来休息。范总说,小店确实可以,老板娘也有意思,一道去散散心。陶陶说,走。陶陶拉了阿宝,沪生,四个人走到楼下大堂,灯光暗极,总台空无一人,走近大门,已经套了两把环形锁,陶陶推了推门。范总说,服务员,服务员。招呼许久,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