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的太太是个标准的黄脸婆,就算绫罗加身,珠翠满头,那也挡不住她的黄花老去。
可祁萤一眼看过去,这女人面上慈眉善目,心可是狠着呢,不说别的,就现在余容那浑身血污,疯癫痴傻的神情举止连他看着都有些瘆得慌,可你看这女人,头不抬眼不睁,先使唤着下人把闲杂人都给打发掉,又紧着安抚周仓盛,就看周仓盛从暴躁到稳定下情绪来,可知她的手段。
泥垢里余容死命的挣扎着,俩个下人死死的摁着她,她看着周仓盛,看着这一群来看事儿的女人,精致的妆容已经狼狈不堪,混着血水的胭脂红的她半边脸都像没有皮肤了,满天飞的灰烬倒映在她眼中,她一字一句像是控诉像是发泄:
“看吧!看!老天爷都没挡的住我,你们看的到什么!这满院子的芍药,那是我爹毕生的心血,周仓盛你想拿花魁?做梦!”
啪!
“放肆!你做下这样伤风败俗的事儿,我念着你的听话老实,没让老爷把你给沉了,现在你弑女烧宅,杀人放火还满嘴胡说八道,给她嘴堵上再送出去,等下,后半夜从角门出去。”
狠狠的一巴掌,抽的余容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被架着半跪在原地,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唯有一双眼,精亮着瞪着打她的太太:
“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你知道吗?老女人,你以为你得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一个个都记住我,我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你!快带下去!”
“怕什么啊要堵我嘴,啊!?哈哈哈哈哈哈,这阴曹地府一样的宅子,活的是人还是鬼啊,哈哈哈哈哈哈”
一块脏的不像话的抹布,粗鲁的硬堵住她的嘴,嘴角撑裂了,鲜血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掉,她不挣扎,被人拖走的时候,祁萤留意到,她的余光死死的盯着院子里,一直到消失不见。
火慢慢的小了,人们也不敢说什么,慢慢都散了,周仓盛已经跟着太太一起回前院,萍茜沉默的看了废墟好一会,一言不发把一叠银票塞给祁萤,走了几步停下闷闷开口道:
“你把那个没死透的整走,把花魁那株给我找出来,活生生的,剩下的报酬,我会去大夫那里,给你取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