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虞清泽点点头,他漆黑的眸子转到了张大娘一直捂着的心口,“大娘来寻张大哥有事?”
张大娘瞅了瞅自家憨实的儿子,又望了望清冷着脸的虞清泽,笑着说:“确实有事,是桑家六娘托我置办点东西。大娘我不识字,也没啥能耐,就想交给柱子。”
“嗯?”虞清泽拿杯子的手微微一顿,“那丫头需要置办些什么?”
张大娘从怀里将那张单子和十两银子一起递过去,“喏,你瞧瞧,她说是要做印染的东西,想做出来卖点钱,不能光靠着自个儿的嫁妆。”
虞清泽接过东西,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眼里闪过抹笑意,兴趣极浓地看着手里的纸。
他并没有见过桑六娘,庞家举办婚事的时候,他正在海上出任务。他对她所有的认识都是从桑四郎口里听来的,六娘长得跟白面团子样喜庆,六娘字写得好女红很漂亮,六娘乖巧听话,六娘说话细声细语特别贴心,不仅仅是桑家俩老人的贴心小棉袄,也是他们哥几个的开心果儿。
虽然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成分,但他对桑六娘也比旁人多了些熟稔。桑四郎生死未卜,他自动将桑六娘划到自己保护的范围内。
女子的字秀气又不失风骨,带着些难掩的倔强,令人瞧了心就软了大半,果然跟她哥说的般是个讨喜的丫头,他暗忖着,微微吸口气仔细地看下去。
桑六娘写得东西比较专业,每种工具又很讲究,这些还好说,就是那些染料、提纯和固色剂得去内地好好寻摸一番。看来她也是有些本事的丫头,并非一味地靠着父兄享受生活。他心里禁不住给她又加了几分。
“大娘,这事就交给我好了,正好我最近闲得很,慢慢寻人将东西凑齐,回头再托张大哥给您送去,”虞清泽将那满是黑色字迹的纸和十两银子都收入怀中,也不躺着了,双手一用力平平地站了起来。
“那敢情好,”张大娘长长松口气,生怕自家儿子本事不大没法将东西凑齐。她儿子是厉害,也只是最小的官:伍长,统领二十来号人,可虞卒长不一样呀,他比她儿子高两级,手下有五百号人呢。这事交给虞卒长再适合不过了,她也好回去给桑六娘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