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分辨不出心底的疼痛究竟是因谁而起,只觉得一颗心麻木的彻底,勉强的扯了扯唇角,笑容绝望苍凉。
隐在长袖下的手微微动了动,有光斜来,一抹光束一闪即逝。
“钟西楼,你还记得你欠我个生日礼物么?”
她没头没脑的提出这一句,钟西楼眉头几不可闻的蹙起,声音携了几分不耐烦:“我不会娶你。”
钟欢喜闻言浅浅一笑,今夏刚来的时候,她日期月盼,为的只是他钟西楼将送她的生日礼物,她那日任性的要他承诺娶了她。
钟西楼自然是不应的,只搪塞说,这礼物权当欠着她的,来日她若开口,必然应承。
他是军人,军人最重承诺。
她还知道,这个时候拿礼物说事,他心中定是恼火的,钟西楼最恨被人拿捏。
“你放心,我不让你娶我,我想要的生日礼物是,你给我个机会,让我父债子偿。”
钟欢喜话说的极慢,极尽吸引力钟西楼的注意力,以至于她飞速将簪子插入喉咙时,他根本没有时间阻止。
呲——
簪子与血肉摩擦的声音,鲜血登时喷涌而出,有几滴落到钟西楼面上,滚烫的如同锅里的油星子,刺的人生疼。
钟西楼只觉得心口处一空,浑身血液登时凝固,他猩红着双眸,声线恶狠狠:“钟欢喜,你怎么敢!”
若此时钟欢喜醒着,定会惊异于他此时情绪矛盾复杂之前所未有。
可她已然昏死过去,软软倒下的身子被钟西楼接过,如疾风般冲出监牢。
待钟西楼完全消失在监牢之际,本应空无一人的暗处缓缓走出个身影。
那身影走到钟昧身前,抬手,在其颈间一扫而过,随后离去的悄无声息。
监牢内烛光摇曳着,不知哪处吹来的风将光影吹的远了些,恰好将垂着头的钟昧照的清晰明了。
瘦的不成人形的身子被挂在木桩上,身上的血迹斑斑早已分不清是何时落下的,但其脖颈上一道一寸长的伤口,正汩汩涌出大量血液,不消片刻,便将整件脏白囚衣染的通红。
光照过去时,还隐隐衬出几束折射,更显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