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安看了一眼郑随,“估计还有好一会儿呢,今晚得晚点过去了。”
“啊?哎,行吧!对了,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别发飙啊。”
“嗯,说吧。”
“那个女房东已经把锁给换了,她说……你要是三天后再不来交拖欠的租金,她就开始往外扔东西……”
“……不是说好了月底给她的么?”
“她说有人预付了半年的房租,比你干脆利索多了,所以她要把房子转租出去。这她原话啊,别骂我。”
顾子安沉默了许久,然后说了句“我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尼玛这叫什么事儿啊。顾子安苦闷地抓着头发用力揉了好几下,本来就有些凌乱的头发更是一团糟了。
跟这家伙扯了一个晚上,不仅钱没讨着,看来今晚连家都回不去了,真是棒极了。
阳台上风很大,吹得顾子安抱紧了双臂。从29楼看下去,马路上是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尾灯接连,一直通向看不见的尽头。不远处的高楼万家灯火闪烁明灭着,这个偌大而繁华的城市,有着可以想象得到的一切,却唯独没有一个自己可以落脚的地方。
顾子安心里堵得慌,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烟,而那里现如今也是空空如也。
他回头,看见客厅里郑随坐在灯光里的身影,而那落地灯昏黄的光线之中透着一股暖意,桌前有未收拾的碗筷,电视里正播着体育频道的赛事。
像这样普通人家的普通光景,却也不曾在他的人生里有过多少次的驻足。
他咬了咬牙,推开门走了进去。
才一落座,郑随就问,“谁找你啊,接个电话怎么那么久?”
可刚问出口就后悔了,不会是他哥吧?他现在可不想听到关于那个人的任何消息。
坐他对面的顾子安却没有接话,而是咬住唇许久,才抬起头来看他。
“郑随,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不好的预感在郑随心里蔓延开来,他忽然感觉他冷静陈述的声音似曾相识,似乎在某个难以忘记的场合听过。而他看着他的脸在灯光之中,一部份隐匿在阴影里,有种不符合外表的沉着。
然后,就看见他开口说,“顾子安其实……没有弟弟,我就是顾子安。”
“还有,我22岁了,不是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