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弄汤匙。
陈年往事了,我记得,那时李凌治还是个眼神倔强而清澈的沉默少年。
“难得皇上记得。”我应承。
浅浅一匙汤药又递了过来。
已经吃了第一勺,这第二勺就不牵涉什么放心还是不放心了。
我于是婉拒道:“汤药还烫,不如等放得凉一些太平再喝,省得劳烦皇上。”
“不妨。”李凌治勾了勾唇,“朕不觉得劳烦。”
你不劳烦,可我难以下咽啊!
吃汤药这件事跟受死是一个道理,横竖都是死,一刀死肯定比一刀又一刀还不死痛快啊。
非得我拒绝得这么明显么,我婉笑道:“皇上,其实太平的意思是,等放凉一些,我一口气喝掉,苦一下就了了,这样一口接一口,劳烦了皇上,也苦了太平。”
“嗯。”李凌治点点头,把手上的汤匙放回碗里,又把碗放回了案上,递来一盅茶,微微笑道:“若白,朕说了,你心里有什么,就跟朕说什么,你说得明白,朕才听得明白,你我之间,要相互明白才好。”
“是。”我答应,低头抿了口他递来的茶,甜的,正好解苦。
“那么若白。”李凌治温声道:“你可还有别的什么话想与朕说,或是想要问朕?”
我想说的,昨晚已经说了,且说得再明白不过,可是说了等于白说,我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我抬眸看他颜色,寻思着他想听什么。
李凌治挑了挑眉,道:“你就不想问问朕,刺客之事?”
唉唉,又是刺客!就不能不提这一茬吗?好不容易糊弄过去,李凌治又提起,我又开始坐不踏实了。
我心有戚戚,“听说刺客之事还在审理,莫非已经审出什么来了?”
“那倒还没有。”李凌治摇头,看向我,蹙眉,“公主心里是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我……我是做贼心虚,那两个刺客千万别乱交代什么。
李凌治默了默,道:“若白,朕的心思不想对你藏着,朕想叫你放心,心里不要有什么疑惑才好,此案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你且把药吃了,也叫朕放心些。”
李凌治递过来的药,不冷不热,正吃得。
吃完了药,又说了一时话,李凌治还坐着不走,而且连半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我忍了忍,又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