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按理说,花津南路早就到了,车也早该停了。
但是,车依然在开。而且路边没有路灯,漆黑一片。晏帆眯起眼,偏深灰色的瞳孔映出司机有些佝偻的背影。
四分二十三秒,对任何一个妖怪来说,吃掉司机再顶包代替,都是绰绰有余。
假冒司机的后背越发佝偻,同时开始颤抖起来,晏帆牵起嘴角,抱起胳膊,眼里带了些趣味。
一只黄鼠狼而已。
夜色愈发深浓,晏帆想起来出门前让胖叔代管的客栈,又想起来那个赌酒均沾的秃头胖子和柜台里藏的一瓶好酒,只好啧了一声,站起身来朝前走去。
“师傅,还没到终点站么?”晏帆每一步都很稳,有些颠簸的车厢甚至都不能让他身体稍微打个晃。
意料之中,没有回应。
假冒司机贼溜溜的小眼睛透过后视镜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男人。
公交车不算新,以前的师傅估计也不爱打理,后视镜上零星砸着几颗泥点。但是镜面上映出的男人,身材修长,一款黑色风衣熨帖地穿在身上。
晏帆慢慢踱了过来,唇角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神情举止仿若饭后散步般悠闲。
司机这才看清了他的脸。
轮廓很精致,车内很暗的光给他的鼻梁和嘴唇刷上了一层苍白的釉色,很有一种冷淡的气质。看不清眼睛,但是却能感受到略带清冷的目光。
司机握住方向盘的手,不,应该叫爪子,莫名紧了紧。
十几步的距离,每一步都像走在假冒司机的心口。他的心里莫名发怵,沉稳的脚步声每一次响起都会让他的身子不经意颤抖一下。
“师傅?”
晏帆站在了司机身后,左手搭在司机的肩膀上,深灰色的眼睛隔着后视镜和黄鼠狼对视着,眉眼间很明显的带了“有意思,我很感兴趣,你会怎么做”的韵味。
黄鼠狼的爪子几乎要把方向盘拧出个印,肩膀上的那只手,手指修长,指尖却有些冰凉,看着好像老友间表示亲昵的一搭,却又很有力量,像象牙雕琢出的匕首一样,仿佛就要嵌进血肉。
除了冷,黄鼠狼有限的脑容量似乎组织不出来其他任何词语了。
因为冷,所以黄鼠狼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得剧烈起来,慢慢地就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