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屋里。
麻子姐一边用葫芦瓢朝铜盆里舀水一边又叮嘱她道：“有些道理也对其它媳妇们说说，都是一个肖字掰不开的五服亲，别一个个像丫糊虫似的。肖菊珠一打鼓敲锣，就迷里迷糊朝上冲，冲也得冲个明白，如果有了后遗症，姜水平得有个救人的明白话啊？”
这天夜里，张玉平受到了姑子姐洗脑般教育，感到自已蒙眼大开。俗话说得好啊，世上只有亲人亲，关键时刻还是亲人在为你操真心啦。她本能地知道了怎么应对这场计划生育的急风暴雨了，她感到自已比全村妇女懂得的事理多得多。
第二天一上工，她忽然看见二队的仓库后墙上新刷了一条白石灰标语：坚持计划生育光明政策，严防阶级敌人暗中破坏！石灰水还在朝下流，感叹号已叫张玉平惊心破胆。因为她姑子姐曾被列入阶级敌人一栏，她格外小心起来。就在她走到棉花地挖花行的路上，她还是碰上了肖菊珠。
肖菊珠笑喜喜地迎上来道：“玉平，你姐咋黑上回来了？带啥好东西了哇？”
张玉平立马回答道：“啊，是的。二女子要过生了，她从渔家铺子买了点大菜送过来。”
肖菊珠靠近她身边说：“玉平，你是个明白人，还是我们二队的女干部，你姐是个有学识的人，可她那点学识，从来没用到过正路上，你可得小心啊，有时候还要划清界线。”
张玉平心里一紧，她发现她的姑子姐，永远不是她们肖大队的对手，她很狡猾地挤吧眼应承说：“珠子姐，你放心，我明白，啥事我都不会听她的。听了她的话，年都过得岔。”
肖菊珠对张玉平并不放心，对这个有思想眼的女人总在细心在观察着。她知道，这个高中生用好了是个人材，用不好是个歪材。
肖菊珠在村小学的路上又拦住了张玉平的两个女儿。两个姑娘娃一向怕肖大队，就把在房屋里听到的，关于什么结扎后遗症的事，颠三不到四，花里狐梢地说了一通。
肖菊珠摸着两个女娃的头，明白了。
然而，镇上中学祝老师去世的消息，还是很快地传到了红帆洲。祝老师最终死在结扎留下的后遗症上，像带翅膀的黑云罩在了红帆洲的上空
